第66章(1 / 4)

也许好事真的多磨罢,王夫人大概是上了年纪,发了福,长期生活养尊处优,居然有了富贵病。因为儿子的终身大事终于尘埃落定,也不知是兴奋过了头还是操心过了度,王家才送上聘礼,还没来得及把媳妇儿娶进门,王夫人就一夜暴卒了。王家的喜事还没办,丧事倒赶在前头了。

光晟郁闷不已,王夫人五十多岁的人了,也算是寿终正寝,可是这位嫂嫂也未免寝得太不是时候了吧?

王保家伤心不已,母子俩相依为命多年,虽然他经常顶撞母亲,内心却是十分敬她爱她,现在母亲突然殁了,刚开始几天他一直失魂落魄六神无主,大小事情都靠管家打理着。母亲入土为安后,王保家经常坐在她卧室里发呆,有时候还会产生错觉,门外有一点响动,他就以为是母亲回来了,急急忙忙迎出门去。有时候只是别的人偶然经过门前,更多时候是他自己幻听,保家扑了个空后,又一次意识到母亲再也不可能回来了,于是又怏怏回房发呆。

按照汉家礼制,保家已上奏为母丁忧,他无事可做,天天在家里闲着,日子就更加苦闷,心情老留在痛苦的那一刻不知道回头。丁忧是做官的人为家人守丧的专用词汇,古代官员如逢父母去世,他就要回家为父母守丧三年,在此期间不再任职,丧期满后复职,如果情况特殊国家有需要,实在没有机会回家守丧的官员,朝廷就会下旨不许他丁忧,这就产生了另外一个专用词汇:夺情。说起来丁忧倒有点相当于今天国企里的停薪留职,只是原因不同而已。保家只是一个小小的羽林军右领军郎将,国家当然不需要他这样的无足轻重的军官夺情。

保家母亲去世,庭芳总有点放心不下,她跟父母提议去看看保家,她很想安慰安慰保家。光晟烦躁不已,女儿还没过门,这时候跑到王家去成何体统呢。庭芳看到父亲不高兴,她也就不敢再说了。张夫人见女儿委委屈屈像个被婆婆虐待了的小媳妇似的,心疼得要命,也就不顾光晟反对,真的带着庭芳跑到王家去了。

保家忽然看到庭芳,想到自己害她还要独守空闺三年,心中愧疚不已,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他低着头一迭连声道:“对不起,庭芳,对不起。”

庭芳叹着气,轻声安慰道:“保家哥,你别难过了,记得照顾好自己。你这样失魂落魄的,伯父伯母地下有灵,他们心里也不好受。伯父孤零零一个人地下多年,伯母这一去,二老也刚好团圆了。”

保家忽然明白过来,庭芳不顾他人议论,在这个时候赶来看他,是放心不下他呢,看到心上人这样关心自己,他像吃了蜜一样心里甜甜的,母亲去世后的悲伤愁苦情绪也跟着消去了不少。今后,这世上还会有一个人跟他相依为命、休戚相关。保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他叫了一声,“庭芳,你在这儿等我一下。”保家急匆匆跑回卧室,从衣箱底翻出一个荷包来,他紧紧攥着这个荷包直奔客厅,保家跑到庭芳跟前,把荷包递给她,“给你的,庭芳,我已藏了十多年了,终于有机会拿给你。”

庭芳疑惑地接过荷包,那是一个鸳鸯戏水的荷包,金丝银线的水草围着鸟儿缠绕成“愿作鸳鸯不羡仙”七个大字。她捏了捏荷包,硬梆梆的,她低头掏出里面的物件来。一对龙凤呈祥的碧玉镯子,一个并蒂桃花形状的胭脂木盒,盒上雕着行书的“相随日月长”。保家在给母亲守丧的日子送她这些东西,完全可以称得上大不孝了。庭芳心中感动不已,再想到保家把这些东西藏了十多年,从未尝过爱情甜蜜滋味的她,眼睛不由自主就湿润了。当初她为什么要那么傻呢?害保家等了十三年,自己也吃了那么多苦。保家看到庭芳哭,他的心也跟着乱了,“庭芳,你怎么啦?你别哭啊。”

庭芳双手紧紧握着荷包,抬起头,低声却坚定地说:“保家哥,我等着你!”

保家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