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儿使劲跺脚道:“你还说,我都快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黄河水本来就是浊的嘛,怎么能洗得清呢?你还是去跳长江吧。说真的,梦姐姐,公子对你也不错的,你们两个……”
“死秋儿,这样不知羞臊,我回头就告诉夫人说你想嫁人了,等夫人给你配个臭小子,看你还敢乱嚼舌头不?”梦儿发狠道。
“好姐姐,我知错了,你就放我一马吧。”秋儿笑着告饶,没过一会儿她又好了伤疤忘了疼,“也真是奇怪,公子都那么大了,还不娶亲,他想等到什么时候啊。”
梦儿叹了口气,“夫人如果同意张家小姐进门,公子立马就做新郎官了。”
“夫人怎么可能同意嘛,张家小姐在娼家待了那么多年,不干不净的,天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
梦儿惊慌失措的声音,“快别胡说了,都说隔墙有耳呢,万一夫人回来刚好听见了,你背地里这样议论主子,她立马就能把你卖了……”
保家听到“在娼家待了那么多年、天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他也大吃一惊,顿时心乱如麻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母亲究竟有什么事瞒着他?他再也躺不下去,一个“鲤鱼打挺”立了起来,旋风一般地窜出来,两个丫头正坐在杏树下嘻嘻哈哈,忽然听到动静,吃了一惊,一抬头,王保家居然就站在她们面前,他咬着牙,脸色相当难看。梦儿结结巴巴道:“公子!我,什么都没说,都怪秋儿……”
王保家不耐烦地挥挥手,道:“闭嘴,我问一句你们答一句。”两个丫头哆嗦着点头。
“你们刚才说张家小姐,那是怎么回事?”
梦儿立即脸色苍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保家指着秋儿道:“说啊,你刚才不是说得很高兴的吗?”
秋儿“扑通”跪下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公子,你饶了我吧。”
保家冷笑道:“我刚才都听得一清二楚呢,还敢撒谎!你是不是真想配小子了?”他挺讨厌这样恐吓小姑娘的。可是今天不来点狠的,估计这两个丫头还会想方设法蒙骗他。
秋儿哭道:“公子,夫人不会放过我的,公子,你别问了好不好?你饶了我们吧?”
“去年我离开京城后,你们是不是听到张小姐什么消息了?”保家懒得跟她啰嗦,单刀直入开门见山。秋儿浑身一颤,梦儿低着头不做声。保家狠狠在树上捶了一挙,喝道:“以后再让我听见你们胡说八道,背地里乱议论主子,不用等我母亲,我立马就叫管家卖了你们。”保家丢下一句狠话,转身就跑。
回京城后,光晟和保家都在天子脚下做事,光晟的职责是保卫京畿安全,保家的职责是保卫皇宫安全,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经常碰面。保家虽然还没去过张家,却也知道光晟就住在晋昌里,他匆匆忙忙牵了一匹马骑上,急急往晋昌里而去。
保家在晋昌里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张家,他跳下马,丢下马缰绳直闯进府去,一个看门的仆人在他身后追着呵斥他。
光晟休了假,没有出门,那个闲得要命的前淮西节度使李忠臣跟他一见如故,又跑他家里来喝酒吹牛,正在客厅里唾沫横飞地讲述“想当年我如何如何……”
光晟性格跟李忠臣其实完全不合,不过因为他自己也被卸了振武节度使重任的缘故,跟被部下驱逐了的李忠臣也算同病相怜吧,所以对方的寂寞心情他挺理解的。李忠臣喝醉了胡乱吹牛的时候,他就含笑听着。
光晟听到喧闹之声,站了起来,李忠臣正吹得起劲,也挺不满地跟着起身。王保家直闯进客厅,看到光晟,他疾跑到这位叔叔跟前,双膝一屈,跪倒磕头。光晟不知他为何行此大礼,伸手去搀他,保家跪着不动,抬头问道:“叔叔,我听说庭芳回家了?”光晟点了点头,保家又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