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休弯腰捡了起来,满脸疑惑,正反两面都仔细检查了一下。没错,手帕上就只有那么一行胭脂字,连落款都没有。那条手帕是在他们喝得酒酣耳热的时候,牡丹悄悄塞给他的,还凑近他叮嘱了一声“回去再看”。因为那个动作显得有点亲密,源休只觉神魂飘荡,反应痴痴呆呆,骆元光和范希朝看得又羡又妒,二人着实打趣了源休一番。源休接了手帕后,那颗心一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回来的路上骆元光和范希朝说了些什么,他统统没听见,心里就只有牡丹塞给他的那条手帕。他还以为是什么信物或情诗呢,没曾料帕上就只有一行令他摸不着头脑的字。
源休烦躁地将手帕甩到书桌上,踱了几步,又捡起那条手帕,再检查了一遍,还是没有别的新发现。源休右手三个手指拈着手帕,围着书桌踱了两圈,脑中灵光一闪,猛然意识到:这条手帕确实是个信物,只是不是给自己的,而是给代州刺史张光晟的。
“张光晟。”源休一边念着这个名字,一边努力回想那个张光晟的相貌轮廓。他虽然见过张光晟,可是年长日久,那印像太模糊了,牡丹和张光晟之间有什么秘密呢?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源休坐了下来,闭眼沉思,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知不觉就靠在椅子上打瞌睡了。
源夫人久等丈夫不来,终于忍不住去书房探看,书房的门关着,源夫人轻轻敲了三下,源休瞬间惊醒,站了起来,源夫人又重重敲了三下,源休推开椅子去开门,在拉开门栓后,他猛然意识到牡丹的那条手帕似乎还没有收起来,放到哪里去了呢?他不由自主回头望去,那条手帕就躺在书桌上,他想回去把手帕收起来,但是源夫人一只脚已经进了书房,这时再去收拾只怕会越描越黑,好在手帕上没有情诗或情话,源休做贼心虚,不敢回头再看,迎着夫人笑逐颜开道:“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源夫人随意扫视了一眼,已经看到了书桌上那条红艳艳的手帕,源休不可能使用那样鲜艳的手帕,那分明是女子用的,而书桌上就只一条手帕,既没有奏章,也没有书。她心中怒火如炽,却不动声色道:“是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吧,回去休息好不好?”
源休点了点头,源夫人此时一只脚在门里一只脚在门外,源休不想让她进屋,挽着她的胳膊拉着她走了出来,顺手带上门,两人手牵着手回卧室。
翌日凌晨,天还没亮,源休就起床忙着上早朝。源夫人翻了个身,继续睡了,等她再次睡醒,天已大亮,源夫人慢慢起床,想到昨晚看到的那条可疑的手帕,她甚至没来得洗漱就匆匆往书房而去。
源夫人打开书房门,书桌上的那条手帕不见了。她走进书房,扫视了一下,除了那条消失了的手帕,整个房间都跟昨晚一个样,甚至那张摆得歪歪斜斜的椅子都没挪地方。源夫人咬着牙,恨道:“别以为把东西收起来就可以瞒天过海了。”
源夫人虽然发现丈夫不忠于她,依然不声不响隐忍着。过了两天,源夫人跟源休说去找表姐玩,她跑到严郢家里,找严郢要了一身男装,穿了起来,仔细化了一下妆,摇身变成翩翩风流公子,她向严郢仔细打听了一下千红楼的地理位置,骑上马就找过去了。
女扮男装的源夫人在千红楼门前潇洒下马,立即就有一个漂亮伶俐的马童迎来,他接过源夫人手里的马缰绳,将一个刻着“三三”两个字的小木牌挂到马鞍上,又递给源夫人同样一个刻着“三三”两个字的小木牌,满脸堆笑道:“公子,这是您的马牌,请收好了,出来就用这个牌子领您的马。公子,里边有请。”
源夫人将牌子放到袖袋里,摇着扇子慢慢往前走,门口一个穿红一个穿绿的两个姑娘笑得甜蜜蜜的一起迎了过来,一边一个挽着源夫人的双臂,神情亲热无比,嗲声嗲气道:“哥哥,您来了啊,想死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