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花还要绿叶扶,辛云京的节度使做得好,你的代州刺史做得也不差呀。”张景明老爷子由衷地说:“这几年,代州老百姓的日子,比以前过得好多了。”
张光晟有点不好意思,说:“我做刺史就是瞎子走路,摸摸撞撞,以前就没管过行政、财政,突然当上刺史,都不知道从哪着手,手底下用的也都是辛云京给我留下的人,勉强照着云京走过的路亦步亦趋,总算没出什么大错。我现在都有点不敢相信:以前河东节度府的军官们居然敢推举我做节度使,幸好我有自知之明,不然,只怕我就是第二个邓景山。”
靠窗坐着的庭芳一直东张西望,忽然指着窗外叫了起来,“打架了,楼下打群架了。”
张光晟站了起来,望了一眼窗外,六七个半大后生纠缠在一起,一张胡椅被扔到了路中间。“这些年轻人,真是吃饱了撑的。”
忽然有一个家伙被人横着高举过头,像玩杂技似的转了两三个圈,接着被扔到地上,立即鬼哭狼嚎起来。张光晟皱起眉,这是哪家的小伙子,下手也未免太狠了一点,不过,挨打的家伙叫得那么大声,中气十足,很明显精力相当充沛,估计没受什么重伤。正寻思间,打人的那个小伙子已经飞跃起来,连环双踢,迅捷无比,又有一个小伙子仰面朝天被踢倒在地,他怪叫着大骂,“我操你大爷的!”
打人的那个听了,落到地上,又补上两脚,踢得对方大声惨叫,他还不解恨,恶狠狠地威胁,“给我闭嘴,你敢再骂,信不信老子今天就踢死你。”在他发威的时候,周围还有几个后生磨挙擦掌,跃跃欲上。
“保家哥!爹,那个是保家哥呢。”庭芳忽然指着那个凶狠无比的小伙子叫了起来。
张光晟也认出人来了,单看身影,那小子轮廓已经颇有几分像他老爹王思礼了。几年不见,王保家是越来越跋扈了。张光晟头都大了起来,再也看不下去,他双手撑着桌子,从窗口直接跃了下去,落到街上,喝道:“住手。”
“呸,敢管老子的闲事,也不掂量掂量你有多少斤两。”王保家还以为来的是衙门里的差役,头也没回,一边继续狠踹地上的那个小伙子一边向张光晟示威。
张光晟大步走过去,伸手去抓他的衣领,王保家也感觉来者不善,不像是普通衙役,赶紧低头闪避,张光晟那一抓,使的却是一招“翻云覆雨”的擒拿手,加上王保家又轻敌,一下没避开,被光晟抓着衣领,王保家使一招“金蝉脱壳”还想卸掉外袍逃脱,张光晟行动更快,已经放开他的衣领,抓着他的头发,揪着他转身面对自己,王保家疼得直龇牙咧嘴,骂道:“奶奶的,有种跟老子光明正大打一架。”
光晟怒道:“你才多大,也敢一口一个‘老子’。”
王保家被拖着转过身来,看到光晟,愣了一愣,低头道:“张叔叔!”
周围虎视眈眈的几个小伙子看到王保家忽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半截,知道他遇到了克星,都兴致勃勃围观起来。张光晟扫了一眼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伙子们,对王保家喝道:“先跟我上楼去。”王保家苦着脸,乖乖跟在张光晟后面往客栈里走。
“保家哥,你刚才好凶啊。”庭芳看到父亲带着王保家上楼,马上迎了过去。王保家本来还挺不服气的,看到庭芳甜甜的笑脸,慢慢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张光晟回到席前,在自己面前加了一张凳子,指着那个座位对王保家道:“坐下。说吧,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王保家低头道:“我也是出于无奈……”
张光晟鼻子都差点给气歪了,“胡说八道,不是我下去,你都要打出人命来,还敢说‘出于无奈’!”
王保家抬起头,直着脖子道:“是他们先动的手,我总不能等着挨打吧。”
张光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