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领头的守卫军士喝道:“深更半夜的,节度使大人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来。”
“明天就来不及了。”白玉依然不往后退,继续纠缠。
“奶奶的,你没长耳朵啊。”那个军士摆着脸,正准备骂娘,白玉迅速拔出腰间佩剑,手起剑落,那个守卫军士的脑袋就搬了家。
其余守卫人员大惊,有两个惊叫“造反了”!更多的人迅速去抄家伙,焦晖带着身后的军士们一拥而上,喝道:“我们只杀逆贼仆固玚,识相的让路!”有几个机灵点的见势不对,悄悄溜了,也有死心塌地跟随仆固玚的,纷纷拿起武器反抗。
仆固玚从梦中惊醒,听着声音不对头,他一骨碌爬了起来,抢下挂在帐上的宝剑,已有许多士兵举着火把拿着兵器涌进了帅帐。仆固玚喝道:“你们想造反吗?”
白玉接口道:“要造反的不是我们,是你节度使大人,我们是来杀反贼的!”军士们一哄而上,仆固玚挥剑反抗,最先杀到的几个军士相继倒在他剑下,仆固玚正杀得眼红,忽然全身一阵剧痛,他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尖厉的惨叫,仆固玚不敢置信地低下头,看见一支闪着寒光的剑在他胸前滴着血,那是他自己的血,那支剑从他的后心刺来,穿过他的前心。仆固玚扭过头,将手里的剑拚尽最后一口气,使劲往袭击者身上招呼。刺他的人正是白玉,白玉见仆固玚困兽犹斗,赶紧松手弃剑,迅速连退数步,躲过仆固玚这最后一击,他抓起地上一柄刀转到仆固玚正面,用刀尖指着他,说道:“节度使大人,你已经完了,认命吧。”
所有的人都聚在白玉身后,跟他保持着五六步的距离,仆固玚看着这些桀骜不驯的军士们,断断续续道:“我爹会给我报仇的……你们都不得好死!”他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火把在他眼前摇摇晃晃,火光似乎越来越弱,终于什么意识也没有了。
焦晖、白玉率众杀进仆固玚帅帐的时候,仆固玚的一个亲兵趁着混乱抢了马,赶往汾州去给仆固怀恩报信。仆固怀恩听到儿子被乱军刺杀的消息,惊得差点昏了过去,他腿脚发软,站立不稳,摇摇晃晃着摔倒在地,左右心腹赶紧抢上前扶住他,仆固怀恩用手撑着地,半晌才哭出声来,“儿啊!”
几个心腹畏畏缩缩道:“明公,节哀顺变吧。”
仆固怀恩拚命用脑袋“砰砰砰”往地上撞,大声哭道:“老天不长眼睛啦!儿啊,你怎么能抛下老爹呀……”
仆固怀恩哭得声嘶力竭,最后慢慢爬起来,双腿依然疲软无力,他踉踉跄跄摇晃着去见母亲。
仆固怀恩的母亲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儿子像斗败了的公鸡,脸上还布满泪痕,走路摇摇晃晃,她的心立即提了起来,紧张地问:“怀恩,怎么了?”
仆固怀恩扑通跪倒,抱住母亲的双腿,低头哭道:“怀恩不孝……”
老太太吃惊地问:“怀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仆固怀恩一边哭,一边哽咽道:“玚儿,玚儿被人害了……”老太太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仆固怀恩抱住母亲,拚命呼叫,“娘……娘……您别吓怀恩哪……”
老太太半天才缓过一口气来,抱着仆固怀恩的头,母子相对痛哭,老太太哭着哭着,忽然颤危危抓着椅子扶手爬了起来,边哭边骂道:“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玚儿……国家待你不薄,我叫你不要造反,你偏偏不听,现在军心生变……你才是害死玚儿的凶手……”仆固怀恩后悔莫及,跪在地上,朝着母亲连连磕头。
老太太越骂越气,忽然迅速抽出挂在墙上的刀,喝道:“我杀死你这个逆子……我要用你的心祭奠玚儿……我要为国家除掉你这个祸害……”仆固怀恩大惊失色,看着母亲提刀越逼越近,他“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母亲的刀已架到了他肩上,仆固怀恩身子往后一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