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钓上来鱼,自有大鱼为他辩经。

鱼漂沉沉浮浮,线带起了一点绷紧的感觉,温青回面露喜色,这不就来了吗!

果然,钓鱼的新手保护期是确实存在的!

他轻飘飘还击,从嗓子里挤出一道轻快的“哼”声,麻溜地抬竿。

嘲笑我的技术是吧,马上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

抬起的鱼钩上,空空如也。

被吞掉的鱼食和泛着银色亮光的鱼钩在空中孤零零地来回晃荡。

鱼塘里,一尾鱼“啪”跃出了水面,又重新拍回了水里,仿佛在无情地嘲笑。

温青回安静地坐回了马扎,假装自己从来没有出声。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视野角落,旁边男人的肩膀似乎抖了抖,紧接着,又是一声熟悉的笑。

“温学弟,看样子,你这个钓……的技术,还不太熟练。”

士可忍孰不可忍。

温青回手握鱼竿,端端正正地在马扎上坐着的上半身,微微扭了个方向,笑的十分公式化。

“那是,不如裴学长,”温青回客气开口,“只是可惜了鱼吃饵不吃钱,要不然所有鱼肯定都迫不及待上钩了。”

“啧。”裴翌听这话,不仅没反驳,反而颇有道理似的点了点头,“说的没错,确实可惜。”

“不过温学弟有一点说的不对……”

温青回视线下移,这才注意到裴翌手里拿着的罐子,后者握了一把,一把撒向了水面。

霎时间,鱼塘里的鱼争先恐后地往打饵的地方冲去,前赴后继,扑通扑通一阵阵大水花。

“鱼不上钩,轮的不是吃不吃饵,而是……”

裴翌挑了挑眉,直起身体,略过鱼竿,直接从地上抄起了一个渔网,对着鱼群,下手干脆利落,“饵料给的,够不够足。”

“哗!!”

渔网沉下、扬起,带起哗啦啦一阵流水,快准狠,两尾大鱼在渔网中不断蹦跶,张大着嘴翕合不断,然后在绝望中,被丢进了鱼桶。

砰砰砰!又是一阵拍打水花四溅。

裴翌拿起布,细细地擦了擦手上的水,对着温青回勾起嘴,慢姿慢调地掀了下眼皮,“温学弟认为,我说的对不对。”

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正迎着阳光,闪过的炽光让温青回的双眸下意识地阖上,正错过了那对黑沉沉的眸子里,藏不住的野性。

温青回没说话,旁边的老大爷倒是很是赞赏的帮腔,“不错不错,小伙子你很有前途啊,觉悟很高!”

“没错,咱们钓鱼就得舍得下本,”老大爷频频点头,“这个饵窝打好了,不愁鱼不上钩!”

温青回已经悄悄地放下了让他丢尽脸面的鱼竿,站在一边老老实实“听训”。

裴翌似笑非笑地看着温青回,附和,“确实。”

“我看看……”大爷伸头,看了看桶里的两条鱼,一条白鲢、一条黑鱼拧在一起,“不错不错,这两条鱼加起来得有十来斤,一个用来蒸鱼头,剩下的煮个汤,一个来个酸菜鱼,齐全了,你们这些大小伙子也够吃!”

找到了钓鱼知音,大爷更加热情似火,不仅帮忙规划,还从旁边自己的桶里倒了一小盆河虾给两人,说是和裴翌投缘,顺手添个菜。

桶里的鱼虾迸溅带起一阵阵泥水,裴翌作为钓鱼主力,剩下的力气活温青回自觉主动包揽。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把桶里的猎物绕过鱼塘拎回去,巧的是,温青回今天穿了件白体恤,刚一弯腰,桶里的黑鱼一拍尾巴,带起一道泥水,溅在衣服上很是明显。

他自己却没注意,拎着桶跟在裴翌身边,慢慢地走着。

桶里的鱼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