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顾亦城拥在怀里,接着下巴被抬起来,嘴被撬开,对方动作轻柔,所以她并没太多不适。温热的药水灌入嘴里,带着苦,温水停滞在口腔里还没来得及沿着喉咙滑到胃里,便直接吐了出来,嘴角被人拭了拭。舒姝以为这样便结束了,谁知不过几秒,带着苦味的温水再次灌入口腔,然后她又吐了出来。
如此几次,舒姝听见了护士的声音,“顾先生,要不我来吧?”
顾亦城看看舒姝又看看自己,两人一身的药渍,心里即便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也只好作罢。他将手里的药和温水递回给护士。护士熟练的用汤匙撬开舒姝的嘴,快速将药和温水一起灌了进去,当苦涩的味道强行灌入胃里,舒姝只觉胃里像被火烧一般,本能的抗拒着。
顾亦城察觉到她的挣扎,对护士道,“我让你喂,没让你灌,灌药我难道不会?”
护士小姐无辜的低下了头,就是因为喂不进去所以才用灌啊,不舒服也就那么一下子,总比全身都吐得是强吧?当然,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只得拿出十二分的职业精神微笑着回道,“好的,顾先生。”
就这样折腾了半天,药终于喂完了,护士翻出干净的衣物无不避讳的当着顾亦城的面给舒姝换衣服。
顾亦城忽然有点不安,退后一步,下意识的想去掏烟,打火机的声音让护士回过头来。他尴尬的收回打火机,视线再次落回舒姝身上,目光定格在她的小腹上,隐约可见一条约一寸长的伤疤,浅浅的和肌肤的颜融为一体,如果把这道伤疤比如成一条毛毛虫,顾亦城想,这无疑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毛毛虫。
可能是他的目光太过直接,护士解释道,“这疤是舒小姐以前动手术留下的。顾先生,你放心吧,这次的微创手术是不会留下疤的,对了,你衣服上全是药水,要我拿件干净的衣服给你吗?”
顾亦城笑笑,他以为自己可以移开眼睛或者一走了之,可是他的眼,他的脚没一样由得了自己,移不开,动不了。他想,刚刚护士说什么来着,不会留下伤疤?可是没有伤疤并不代表没有受过伤,身体的伤害很容易淡去,可是心里的呢?他不得而知。
胸口异常沉闷,像是被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全是的血液都在往上注,脑子乱成一团。顾亦城只得把一切的不安与焦躁统统归结于病房的不透气……借口,借口,他当然知道那不过是借口,可他就是需要借口,他扶着额头,长久的沉默后,终于转身出了病房,他想自己应该出去透下气,就像韩睿临走前说的,冷静一下。
夜,黑漆漆的,四下里一片安静,住院楼下面花园里的腊梅花开了,甚是好闻。
顾亦城站在桂花树下点了支烟,接触不良的路灯偶尔发出一阵闷响,让人有些担心会不会发生意外,这几天,各种原因,他一直都晚上过来探病。他来得晚,她睡得早,几天下来,两人一句话也没说上。今天,两人终于说上话了,不料却弄成了这样。
顾亦城吸了一口烟,呆呆的望着指尖那一点星火,忽然想起自己曾答应过舒姝要戒烟,但这承诺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她必须一直陪在他身边,忍不住笑了一下。在两人理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中,他一直都这样,扮演着无赖的角色,身体明明是他自己的,他却拿自己的健康去威胁她。她曾经骂他流氓,他笑道,白娘子故意下雨骗许仙的伞,祝英台十八相送时装疯卖傻调戏梁兄,牛郎趁织女洗澡拿走她的衣裳……这些故事说明什么?说明爱情的开始总得有人耍流氓。他不介意做这个流氓,可是后来呢?后来才知道,有些事根本无法掌控,就如有些人根本抓不住。
有人说平行线最可怕,但顾亦城认为最可怕的是相交线,他们明明有过交集,曾是世界上最亲密无间的人,却在某个时刻相互远离,而且越走越远,成为了彼此生命的过客……可是地球是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