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妤莞尔:“四小姐,等你真心认为自己有错,我们再说这事。桑梓,送送四小姐。”
不速之客一走,齐晟顿时生龙活虎。岁稔张罗着摆酒上菜,冷清芥园顷刻间变得热闹。
李致澹然去牵她的手,郑妤避开道:“殿下自便,我回房休息了。”
“燕燕,你不能扫兴啊!”齐晟拎起一坛好酒,“我可把我爹私藏的佳酿偷来了。”
“郑姐姐,我们特意来陪你吃饭,一起嘛!”
“我用过饭了。”郑妤挤出一丝笑容。
他们来陪她过年,她很感动,可正是因为感动,她才不能留在这。每每见崔芷沅都要提起婚事,打感情牌用苦肉计,无所不用其极。她意志不坚有所动摇,若再受点刺激,她只怕要丢盔弃甲了。
“小姐再吃点吧,您方才就扒了两口饭。”解霜有意拆台。
这一屋子人,全是李致说客,无不想方设法逼她松口。团团围困之下,她无路可逃,最后到齐晟与何络中间落座。
这样一来,她和李致就是面对面坐着……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郑妤扼腕叹息,全程不抬头。
“来来来我们一起举杯。”齐晟给他们的酒杯逐一满上,酒壶凑到郑妤杯子时停住,“燕燕,你一口没喝啊?”
“我……不喝酒。”她曾向一个人保证过,以后都不喝酒。
“你不喝酒?骗鬼呢?小时候我们还偷偷刨过舅祖母埋在桃树下的酒。”齐晟此时面红耳赤,想必已经喝高了。
“齐明明你少泼脏水。”何络踹他一脚,“跟你刨酒的是我!”
齐晟抓耳挠腮,醉眼迷离看看她又看看何络:“我记得是燕燕啊……”
“齐公子记错了。”她面朝碗底,继续布菜。
跟齐晟一起刨酒的的确是她,那时她刚到寿宁宫不久,对一切都十分陌生,时常躲在含光殿外的桃树下,一个人看着天空发呆。
路过的人都不搭理她,李殊延也一样,从不看她一眼。只有齐晟,上房揭瓦,偷鸡摸狗,都会邀请她一起。
她只是循规蹈矩不敢造次,奈何齐晟三番五次死缠烂打,终于有一次,她鬼使神差跟他一起去了。
有一就有二,但齐晟是个靠不住的,有过一次落井下石,她及时止损,再不愿意当齐晟同伙。后来年岁渐长,齐晟出入宫闱频率减少,两人联系渐渐减少,感情也就淡了。
“燕燕,我们是过命的交情,你老是齐公子长齐公子短的,多生分。”齐晟长臂一伸,勾肩搭背靠过来。
桌案猛然一颤,郑妤抖一激灵抬头,正对上李致眼睛。他盯着齐晟搭在她肩上那只手,那眼神仿佛能隔空砍掉齐晟的手似的。
她扯扯嘴角,握住齐晟的手拿开,敷衍称一声“明明”。
银箸穿透米饭撞击碗底,裂缝自碗底怕至碗沿。李致撂下银箸,不咸不淡对穗丰道:“小齐喝多了,送他回去。”
“等等,我和齐明明一起走。”何络速战速决扒完最后一口饭,抄起兔毛斗篷跟上。
活跃气氛的人走了,厅堂内外无人吱声,焰火爆竹声反倒震耳欲聋。
“洋芋。”
“啊?”郑妤怔愣,顺李致目光看向手中筷子,后知后觉自己夹的是洋芋。
“跟本王一起吃饭,很煎熬?”
“不敢。”
“十分煎熬,但不敢说。”
“不是。”
“不是不敢说,而是不想说。”
鸡同鸭讲,郑妤不搭腔,郁闷端起杯盏喝一口,才发觉喝的是酒……烈酒入喉,辛辣非常,她端起茶喝一大口,缓和咽部灼烧感。
“随你怎么想。”
李致抬手示意,远谟呈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