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他连声低唤她的乳名,与踏在甬道上的碎步节奏一致,一声接一声,不绝如缕。
郑妤被那一声接一声的“燕燕”喊得头皮发麻,用残余的神智低喃回应:“阿……延……阿延,这样称呼你可喜欢?”
“喜欢。”
像被赋予某种特权,郑妤乐此不疲呼唤这个独属于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络绎不绝。
“燕燕,还要退么?”
“不……不退了。”
冬去春来,娇莺啼,碧波漾。
春退夏继,闷雷响,小船摇。
夏季格外漫长,暑气迟迟未曾消散,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郑妤猜测炎炎夏日永远不会过去时,秋雨淅沥。
一场秋雨一场寒,郑妤瑟瑟发抖。
“燕燕,可以吗?”
郑妤不想搭理他,李致却不依不饶,又问了一遍。
“可以。”
水雾氤氲,郑妤伏在宽广臂弯上小憩,那双帮她洗浴的手,在她身上摸着摸着,突然扣住她的腰把她举起来。
浴桶中,表面风平浪静,底下暗潮涌动。郑妤幽怨困倦,皱眉斥道:“九次了还来,李殊延你有完没完?”
李致死皮赖脸恳求:“燕燕,我们……凑个整。”
筋疲力竭,瘫软无力,咽喉干涩,浑身酸痛。郑妤躺在床上,迟迟无法入睡。
“还难受?”李致从背后将她拥入怀,低头轻吻后颈。
她咕哝哼唧:“难受,腰疼。”
“我帮你揉揉。”
“别……你等下又……我真不行了。”
“勾我时怎不想想自己能不能承受住?”他柔声说着,指腹在潮润的肌肤上一笔一划描摹。
横,竖,撇,捺,横……写出一个“李”字。
撇折,撇折,点……写出一个“緻”字。
后腰酥酥痒痒,郑妤笑而不语,接着他前一句话道:“殿下这是觉得我放浪了?”
“床上无君子,帐中无淑女。你妖娆妩媚的姿态,独我可赏,我丢盔弃甲的模样,仅你可见。”李致亲吻她的发丝,“遵循本能就好,你想要,我满足你。你不想要,我会尽力克制自己。”
“说得好听,我方才让你停,你停了吗?这般纵欲……”
“并非纵欲,而是重欲。”他将她转过去,一板一眼纠正,“只对你重欲,且仅此一回。往后床帷之中,我都依你。”
“殿下一诺千金,可不许抵赖哦。”郑妤嗔笑着环上他的腰,学着他方才的样子,伸出食指,在湿滑的后腰上描画。
她心满意足写下最后一笔,指尖重重一点,道:“我的。”
“是你的。”
他后背疤痕纵横交错,方才她无力细想,这会摸到才想起来问:“你身上,为何留下这么多疤?”
“吓到你了?”李致不答反问。
“左右睡不着,想听你说说,我都不曾听你讲过你的事。”郑妤靠在李致胸前,惆怅叹息,“你想了解我,易如反掌,我想走近你,难如登天。”
李致握住皓腕,带着她的手上移,停在一处旧疤上。那道疤足有一指长,她分辨不出何物所致,但用指尖测量时,心疼不已。
李致道:“六七岁那年,我随父兄出征,他们信任我,采用我的退敌之策。但是,那场战争,败了。”
“四哥为护父皇,丢了一条腿。舅舅为了保护我……战死了。这疤,便是那时留下的。”
李殊延说得云淡风轻,大抵已经放下心结,那她是否要把血淋淋的真相……说与他听呢?
“阿延,你……放下就好。”郑妤决意隐瞒。
手掌下行,他将疤的来历逐一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