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梁驯心中同时涌现出失落感,心道,他以为经过军营相处,自己和云枝的关系早就非寻常的表兄妹可以比较。可云枝待他,为何这般生疏?他未回来,云枝可派人去叫他。战事已定,军营并无迫切要处理的差事,不过一些琐事要他安排几句。

郭梁驯道:“如今再办,可会迟了?”

云枝坐直身子,回道:“不迟的,我们现在就去办。”

说罢,她就踩上鞋子,连忙穿好衣裳,将青丝上的发带收紧。

云枝挽着郭梁驯的手臂,往院子里走去。

眼看着要沾到雨水,郭梁驯伸手拦住云枝,把她往后带去。

云枝是着急之下忘记了外面还在下雨,经郭梁驯一拦才反应过来。她向四周看去,终于寻到两把油纸伞。

瞥见几案上摆放的匣子,云枝收在怀里,心道,待会儿见了喜欢的宝贝,她向郭梁驯要来,可不能胡乱地收在怀里或捏在掌心,该找一样物件盛放,这匣子就很是合适。

可云枝双手捧匣子,就没有空出来的手可以打伞。她正蹙眉为难,只见郭梁驯把两把油纸伞都拿在掌心,说着走罢,不是有急事要处置吗。

云枝脆声应是,跟着他踏进雨中。

手中握着两把伞,郭梁驯没有露出为难的神情,而是两只手都稳当地握紧。

刚走出院子,郭梁驯问道:“表妹,我们该去哪里?”

云枝并不回话,只将素白纤细的指伸出,为郭梁驯指路。

两手共握两伞,难免有所偏重。郭梁驯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撑在云枝头顶的伞上,顾不得自己。

等云枝把手指收回,他便知道,是已经到了地方。

收起伞时,郭梁驯才发现肩上有小片的湿润痕迹。他不甚在意,用手拂去水珠。

郭梁驯才注意到,云枝引他前来的地方竟是库房。

云枝展颜轻笑,朝着他摊开双手:“我要在此处办一桩大大的急事,快把钥匙拿来。”

郭梁驯拧眉,叹气道:“表妹可早点告诉我。库房的钥匙并不在我身上,而是放在……”

他微微停顿。

似此类隐秘,不便仔细打探。但云枝以为,她和郭梁驯之间有什么不可说,便做倾听状。

郭梁驯并不避讳,只是担心被旁人听了去,便弯下身子。

他欲在云枝耳旁低语,却见她的耳朵被发丝拢住。

郭梁驯手指一动,拨开了发丝,低声说出了,库房钥匙就藏在他床下靠近柜子的一个洞里。

云枝不禁莞尔。郭梁驯虽得了偌大宅院,又有宝物无数,却仍旧改不了穷苦时的习惯,不把钥匙放在橱柜中,而是藏在如此隐秘之地。

她打趣道:“表哥告诉了我,就从一个人知道变成两个人知道。你难道不怕,我偷偷地把所有物件都搬空。”

郭梁驯摇头:“不怕。”

云枝看他眸子中带着深意,正想细细询问,郭梁驯却已经转身,回屋取钥匙去了。

不过一会儿,郭梁驯就赶了回来。他脚步匆匆,雨水飞溅到衣袍上。

郭梁驯刚一踏上台阶,云枝递来手帕,让他擦去沾染的雨水。

她的目光落在郭梁驯肩上,惊呼道:“表哥打了伞,这里怎么还湿了?而且只湿了一边。”

郭梁驯笑笑,未曾说道是在二人同行时打湿的。

锁扣轻动,郭梁驯长臂展开,将库房门敞开,内里所有景象尽收眼底。

云枝早有预料,知道郭梁驯这次战功显赫,所得赏赐定然不少。但她仍旧忍不住轻声惊叹。

往日里云枝也来过库房,不过那时匆匆看了几眼,选了几样心仪的物件便走了。

她行至堆积的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