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表哥表妹,面上却唤“郭将军”、“小大夫”。
亲兵应了一声,拿起药碾就开始磨药。等到药快磨好了,他才猛然意识到不对劲他为什么要听一个小大夫的话,郭梁驯还没发话,她就肆意地指使他。
可纳闷归纳闷,亲兵还是将药稳稳当当地递过去。
云枝又指使他把绢布拆开,将药涂在郭梁驯受伤的地方。
亲兵终于按耐不住,开口问道:“我都做完了,你要做什么?”
云枝回的理所应当:“我自然要做最紧要的一步。”
说着,她从亲兵手里接过绢布,从郭梁驯的肩背绕过去,缠过三圈,在他的身前打了结。
她语气轻柔:“把结打在前面,睡觉才不会觉得挡身子。”
为绑的结实,云枝的身子向前倾去,眼睛注视着绢布。
郭梁驯垂眸,看到她乌油油的发,没有像在家中时梳成各种复杂的发髻,而只是挽在头顶,扎成一个饱满的发包。
郭梁驯忽然觉得,那些之前见到时无法理解的飞天髻、凤尾髻,此刻却觉出美丽来。
让云枝只梳一个简单的发髻,穿着暗色的衣裳,当真是委屈了她。
于郭梁驯而言,是怎么样都好,只要让他吃饱饭,有地方睡觉,总能活下去的。但云枝不一样,她应当享受。
郭梁驯眸色渐沉,决心要尽快打完仗,不仅是为了恢复太平日子,也是想要尽快带云枝回去,看她重新摆弄起各种需要花费一两个时辰才能梳好的发髻,穿上飘逸的衣裙,打扮成一朵鲜艳花朵的模样。
云枝侧身,见亲兵正低头看着架上的药材。她忽地抱住郭梁驯,在他伤口的位置轻轻吹了两口气。
“表哥,吹过气就会好的快一点,是不是?”
郭梁驯看着她白嫩的脸、乌黑的眼睛,那股轻柔的气息仿佛穿过绢布,落在他的胸口,将他周遭的肌肤都渐渐升起温度。
郭梁驯的手臂落下,按在云枝单薄的背上。他如愿抵在云枝的鬓发上,深深闻去。
果然,即使在军营中,表妹的身上还是散发着芬芳的香气。
“是啊,好多了。”
在亲兵转身之前,郭梁驯已经松开手,无人看得出刚才发生过什么。
冯军医突然急冲冲地赶进来,身后两个营兵抬着一个木架子,上面躺着的人额头沁汗。
云枝拉着郭梁驯站在一旁,给他们腾出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