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声音柔软:“表哥别走,我一个人……害怕。”
郭梁驯被她一拉,在软榻坐下。
云枝举起他宽阔的手掌。微微粗糙的触感,此刻让她生不出半点嫌弃,只是觉得安心。云枝心想,她和任何一个男子同处一室,都会怀疑对方是否会有坏心思。当着其他男子的面,她不会睡得安稳。但如果那人是郭梁驯,云枝可以毫无戒心地入睡,因为郭梁驯是不会趁人之危,占她便宜的。
云枝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展平,将脸颊放上,轻轻蹭动。
郭梁驯一时不察,云枝就倾着身子,倒在了他的双腿上。
她拉住他的手,诉说着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
“那关小将军太可恶,总是指使我做这做那。昨天,他要我端洗脚水,今天,他竟然要我擦背。我可是做男子打扮,他看我的眼神却含着莫名的深意。表哥,我以为,这位关小将军莫不是有龙阳之癖罢。”
郭梁驯无奈:“乱说。”
云枝来了精神,振振有词道:“我才没有!表哥你呢,你会让男子给你擦背吗,还拉人下水……”
郭梁驯眉头皱紧,只是想想,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他无法指使一个男子靠他太近,即使亲近如同郭宁郭安,他们也不过一起并肩作战,和衣睡在一起,但绝不会给对方擦后背。
这……太过诡异。
看郭梁驯神色,云枝就知道他的回答一定是不会,绝对不可能。
云枝道:“是罢。所以关小将军一定是图谋不轨。幸亏表哥来的及时,他要是识破我是女儿身,一定恼羞成怒,说不定会杀了我呢。”
郭梁驯脸色严肃,觉得云枝的猜测并非没有道理。
云枝接着说道,为了防止关霆伺机报复,郭梁驯一定要留在帐子里。万一他走了,关霆正好得了时机,为了不让她说出龙阳之好的秘密,说不定会暗杀她灭口呢。
郭梁驯觉得关霆为人傲慢,但不至于如此心狠手辣。他正待解释,但看云枝黛眉紧蹙,一副受惊样子,心肠不由得软了几分,点头应好。
云枝立刻欢天喜地。
郭梁驯想要躺在地面,如此能保住云枝的名声。
云枝却是不依。
“表哥此举,其他人也看不到,为何要做呢。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我只要行事磊落,当然不怕其他人议论。而且纵然你躺在地面,我依在床榻,可外人却是不知道。即使表哥出言解释,大概不会有多少人相信。到时,他们该乱想乱猜,还是会如此做,不会有半点改变。而表哥要是躺了一整夜的地面着凉的话,可是要吃苦头的。”
郭梁驯只得放下要铺在地面的被褥,转而将软榻上的两张被子叠好。
二人齐齐躺下。
郭梁驯抬头望着帐顶。
云枝侧身,将脸对着他,问道:“表哥,你也睡不着吗?”
郭梁驯按着她额头的发:“快了。”
云枝道:“表哥快睡了,我却没有一点想睡的感觉。不如表哥为我唱首歌罢,有曲子相伴,我或许能睡得快一点。”
郭梁驯犯难,他并不会什么歌谣。但在云枝的央求下,他只得硬着头皮,唱起了军营里每个人都会的歌。
“……一刀一个敌人的耳朵,攒下来满满的去换钱……”
云枝听得身子发抖,直言太可怕了。
“表哥唱的歌都是杀人、取别人的耳朵的,听了更睡不着觉。你别唱歌谣了,改成讲故事罢。”
郭梁驯面色纠结,他不是能言善道之人,更没有听过许多故事,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
云枝娇声说着要听,想听,一定要讲的。
思来想去,郭梁驯便决定说自己的故事。这段故事并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