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并不担心自己会揣测错误。因为,卫仲行一定会追来。
华流光罕见地害起了晕船之症,觉得天昏地暗,脚下不稳。因她给银子大方,佣人尽心伺候。华流光觉得诸事不顺,先是朋友疏远,又是撞见了讨厌的云枝,现在她身子还不适。一时间心情烦躁,她接连发着坏脾气,佣人分外为难,不知道如何应对。
云枝柔声要他们别着急,暂时先离开,由她来劝上一劝。
华流光又感到头晕,环顾四周只有云枝的身影。她毫不客气,要云枝把手绢递过来。云枝站在原地,没有动作。虽然她手里就拿着手绢,但为何要给华流光呢。
云枝柔声道:“华娘子在说什么,是要我帮你吗?”
华流光语气生硬:“明知故问。”
云枝诧异:“这当真令人吃惊。依照华娘子的家世出身,要人帮忙不该温声说上一句请字吗。毕竟,我可不是你的佣人。”
周围只有云枝,华流光勉强顺从她的心意,软了语气说了请字。云枝微微颔首,转身叫来佣人把手绢递给华流光。
见状,华流光险些气倒。她何必去对云枝好言好语地求助,直接叫佣人不就好了。
云枝又让人拿来一碗做菜的醋,兑了温水放在华流光面前。
浓郁的酸味让华流光皱鼻,一脸“我不可能喝这种东西“的模样。云枝柔声笑道:“东西虽然简陋,但胜在管用。华娘子喝了以后,就不会觉得头晕目眩,腹内翻滚了。”
华流光将信将疑,问道果真吗。
云枝一脸委屈:“华娘子可是怀疑我会骗你吗?”
华流光心道,刚才你就骗了我,我怎么能不怀疑。
云枝顿觉受伤,做势要把碗拿回来。华流光忙按住,仰起脖子喝了下去,唯恐云枝抢走。掺了醋的温水下肚,华流光竟然当真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看来云枝没有愚弄她,华流光神色渐缓。
云枝这日又依在栏杆旁,目光悠悠地望着江面。华流光走了过来,好奇问云枝为何独自上路。云枝轻笑不语。华流光自以为猜到了真相,定然是云枝对卫仲行的心思被发现,国公府的人不允许,就把她赶了出来。
云枝面色如常,不做反驳,任凭她猜测。
华流光称云枝是痴心妄想,她和卫仲行之间绝无可能。
云枝眼睑微掀,终于对她说的话起了几分兴致:“何出此言?”
华流光道:“国公府出了一个常素音已经是难得罕见,并且当时是挟恩图报才促成亲事。可你,除了模样尚可什么都没有,而且阿行的性子可比卫国公要硬,你绝不会如愿。我劝你尽早死了心,把心思放在其他人身上,说不准就能找到如意郎君了,何必苦苦巴着阿行不放。”
云枝并不生气,因为华流光的想法便是大部分人的想法。他们看不起她,个个都以为她异想天开。云枝从不辩解,因为那只是浪费功夫。她有额外的精力应该用在卫仲行身上,而不是不相干的人。
一只游船行驶而来,看似和往常经过的船只没有不同。但云枝却眸色一动,因她已经看见了卫仲行的身影。
云枝语气柔柔,告诉华流光道,卫仲行追来了。
她虽然脾气柔和,但不会任凭旁人肆意欺负。刚才华流光一番自以为对她好的提议,让云枝心里不舒坦。她故意道:“依照你所说,想必你极其了解表哥了。”
华流光颔首。
云枝水眸微弯:“那不如试上一试。在华娘子和我之间,表哥会觉得哪个更重要?”
华流光口中说着“荒唐”,实际已经心动,因为她也想证明卫仲行更为看重她。只要能证实这一点,她这些日子心中的烦闷就可以烟消云散,和卫仲行重归于好。
云枝露出纠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