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年纪越长,靳渡生身上的女气越发弱了。如今太子见了他,再说不出“面若好女”的话来。

丫鬟们可以在靳淮明面前做摔倒状,因为大爷即使看透了她们心思,也不会责怪,只会把她们搀扶起来,温声说道:“好好做事罢。”

可靳渡生不同,没人敢去招惹他。最开始时,有丫鬟想要另辟蹊径,做二爷的房中人,便跑去靳渡生面前献殷勤。

她跪在地上,扬起脖颈,含情脉脉地看着靳渡生,说她心悦二爷,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靳渡生眼睛一眯,若有所思道:“哦,果真是什么都愿意?”

丫鬟忙点头,脸上带着了一些羞涩。

靳渡生便命人把她架起来,绑在了靶子上。

他手拿飞镖,跃跃欲试。

即使丫鬟哀求,他也没有心软,反而不解问道:“你不是说过了吗,为了我什么都能做。你连死都怕,刚才还大言不惭地说出那样一番话。”

靳渡生的飞镖没有扎错地方,丫鬟被松开以后双腿发软,满脸羞愤地跑回了房里。

经此一事,再无人敢去靳渡生面前献殷勤。她们当真害怕,靳渡生要她们用性命证明对他的心意。

春晓轻轻瞥了云枝一眼,道:“以往也有像姑娘一样,来府上小住的,可闹出来过笑话。她们以为和二位爷沾亲带故,便能攀附上来了,最后落了个没脸,被灰溜溜地赶了出去。姑娘可别做那有损身份之事。”

说罢,春晓又无奈摇头:“瞧瞧我,又多心了,姑娘不会了。”

云枝已经能听出旁人的言外之意。她知道,春晓并非是真的觉得说错了话,而是认为她容貌并不出众,即使用尽手段,也不会让两位少爷侧目。

云枝没有像平常一样笑,而是正色道:“无妨。你说不合适的话可不止这一次了。只是,你以后可要小心点。在我面前,我可以容你。到了别人面前,哪个又能尽力宽容你。只怕到时候,你自己要受惩戒,还连累我受责怪。”

春晓一愣,没想到软弱可欺的云枝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云枝接着问道:“可记清了?若是没有记住,我便再说一遍。”

春晓只得回道:“记住了。”

春晓被云枝敲打了一顿,心中不服气,转身就和交好的姐妹诉说。姐妹们都为她不平,暗道一个没有靠山的表小姐,就该夹起尾巴做人,竟还训斥起春晓来了。

“春晓,你该让她看看,你可不是寻常的丫头,可以让她随便说嘴的。”

春晓深以为然。

翌日,她便告了病,说身子不适,起不了床,不能伺候云枝了。

云枝当然知道春晓是故意的,是为了报复她昨天的敲打。

云枝便道,生病了该去请大夫看看。

尽管春晓百般推辞,云枝仍然请了大夫。由她亲自盯着,大夫给春晓开了许多汤药,熬煮出来一大碗黑色汤汁。春晓为了不被戳穿,只得捏着鼻子喝下。

云枝见状,这才起身离去。

不过没了春晓,她确实觉得处处都不方便。例如取饭菜这一事上,她便不知道该遣谁前去。

云枝想着,既然她长久未曾出院子看看,不如自己去取。

她问清了厨房的道路,便起身前去。

行走至廊下,原本行走着的丫鬟小厮纷纷俯身,唤道:“二爷!”

云枝也跟着行礼。

她低垂着头,想看看传闻中的靳渡生长得何等模样。只是,她不敢贸然抬起头来。

但一双缎面皂靴停在她的面前,略带烦躁的声音响起:“就你罢。”

云枝抬起头,对上一张分外俊朗的脸。

他剑眉高挑,眸子是淡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