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掩上,云枝忍不住笑出了声音,猜测崔怀邵现在该是何等模样,会后悔没有一开始就直接问吗。

一墙之隔,崔怀邵连声叹息,并不怨云枝,只是埋怨自己,明明知道云枝可能听不懂委婉言语,却还拐弯抹角。

崔怀邵回了宫殿。

内侍忙把刚做好的点心奉上,说道:“今日的点心是鲜花饼。正是鲜花盛开的时节,这点心一定可口。”

崔怀邵捏起鲜花饼,好似看见了木头一样迟钝的云枝。

他将鲜花饼捏的发瘪了,也没有送进口中,最终只是无奈地放了回去。

魏王派内官前来,将众女郎所选物件一并收起献上。

云枝早就备下,将物件放在托盘上,并写下一张纸条,载明此物归属柳云枝。

内官将众女所出之物收好,一一记录在册,呈到魏王面前。

魏王示意柳王后看去,问她可知道哪个物件归属于谁。

柳王后摇头:“此等物件不同于画像,能够一眼辨别是谁。我看不止是我,恐怕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无法从一只金簪分辨出它的主人姓甚名谁罢。”

魏王笑道:“你不能,我却可以。比如,这个”

他拿起一尊铜鼎道:“我便知道它的主人是云枝。你信也不信?”

柳王后虽稍感惊讶,但对于魏王的话并不怀疑,当即点头道:“君上说是云枝的,那必定是她的。”

魏王笑道:“你不怕我只是随口一猜,而且猜的不准吗?”

柳王后摇头:“君上素来英明,不会出错。”

魏王朗声一笑,揽住柳王后腰肢,姿态亲昵。他对内官说道:“还是看一看罢。”

内官立刻翻开记录名册,找到铜鼎二字,果真在后面发现云枝的名字。他当即指着此处对魏王道:“君上英明。”

柳王后看向他的眼神越发仰慕。

魏王很是受用,开口解释道:“非是我神通广大。我只是认得这一件东西的主人。你若再换一件,我便认不出了。”

柳王后询问其中缘由。

魏王回道:“因为这只铜鼎,本就是我送给云枝的。对于自己的东西,我当然记忆清楚。而且,我相信不止是我,太子看到这铜鼎的第一眼,也能认出是云枝所有。”

柳王后面露纠结,斟酌开口:“可要让云枝另换一件?毕竟,我们原本的打算就是让太子认不出,如此选定的太子妃才能称得上是由天意而定。”

魏王摆手:“不必换了。就拿这只铜鼎送上去,我也想看看太子的反应。”

崔怀邵被领到披着红绸的托盘前时,眉头微皱,才觉出后悔。只是后悔的事情太多,他竟不知道从何处开始。

是后悔没有当场严词拒绝魏王,进而引出了这一场儿戏一般的选太子妃闹剧?

还是后悔没有及时从云枝口中问出,她究竟选了何物,以至于现在手足无措。

崔怀邵看着赤目的红色,眉心隐隐作痛。他忽地想到,万一他没有选到云枝,而是定下了其他女郎做太子妃,以后就要和一个不熟悉的女子朝夕相对。

崔怀邵才不去想,对方是否会生得貌美如花,温柔体贴。他只要想到要让一个女子进入他的宫殿,行事时处处都冠着他的名字,便觉难以忍受。

此刻他才意识到云枝对他有多么不同。他能想象和云枝一起随便摆弄两下就说自己做成了点心,共同用膳,彼此夹菜。可若是换了其他女子,崔怀邵顿感处处不自在。

崔怀邵看向魏王,张口欲说道,他不想不清不楚地选中一人。

但内官已经得了魏王示意,把红绸一把掀开。

他恭敬道:“请太子挑选心仪之物。”

崔怀邵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