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不禁开怀一笑:“你看看。太子,你过去只说,白鹰的性情是天生就有,和你的喂养无关。现在看来并非如此罢。倘若养它的人是云枝,它一定是一只听话乖巧的鹰。”

崔怀邵的脸色已经黑沉如墨,厉声吹动骨哨。

云枝感到白鹰的身子一顿,眼神重新恢复冷傲,离她而去。它欲飞到崔怀邵身旁,却被他无情挥开。

“软骨头。”

崔怀邵斥道,随即告辞离去。

云枝得以如愿,心满意足,也不在意崔怀邵的冷漠。

王后难得像今日一样开怀,和云枝说了许多话,其间咳嗽了几声。云枝说外面风大,劝她早些回去。

王后点头应了。

云枝回去便告诉了柳郎君,她今日碰到了王后,还同她说了许多话。

柳郎君刚灵感迸发,做了一首新乐曲。他落下笔,问云枝以为如何。

云枝回道:“王后高贵美丽,平易近人,很好相处的。只是,她身子看起来不太好。”

柳郎君道:“王宫有无数医官,身子再不好的人,到了这里也能长命百岁罢。”

听他如此说,云枝也认同地点头。

魏王虽然宠爱柳姬,但也顾忌分寸,比如每月总得分出一些日子去王后那里。又比如,柳姬身子已好,云枝和柳郎君不便继续在宫中住下。

柳郎君不等提醒,主动开口辞行,让魏王添了好感。

临行之前,他决心送二人一件礼物。至于想要什么,魏王觉得让他们自己挑选最为合适。既不用魏王费尽心思去想,又能选到他们称心的物件,可谓一举两得。

柳郎君选了宫中的乐谱。

轮到云枝时,她捧着一尊铜鼎,问她能要这个吗。

魏王神色莫名,说道:“君无戏言,你挑中什么都可以拿走。不过云枝,你可太有眼光了。”

云枝以为魏王只是单纯的夸奖,便柔笑着把铜鼎搂在怀中。

她刚离开王宫,崔怀邵来见魏王。

魏王考校过他的学业武术后,突然道:“你还记得那尊你尤其喜欢的双耳圆鼎吗?”

崔怀邵颔首,他未曾向魏王索要,但父子二人却心照不宣,待下崔怀邵过下个生辰,就把铜鼎给了他。

魏王却道:“看来你的生辰礼我要另选了。”

崔怀邵不解:“为何?我只要铜鼎就可,不要其他。”

魏王摇头:“可铜鼎已经易主,从我的宝贝变成了云枝的宝贝。你想要,只能向她讨要了。”

崔怀邵一愣,只觉得自己和云枝犯冲。先是他亲自喂养的白鹰,后是他格外喜欢的铜鼎。

崔怀邵心道,父王母后还疑惑他为何不喜欢女子,这不就是原因吗。

崔怀邵确实中意铜鼎,却不会跑去找云枝索要。他以为,铜鼎被云枝碰过摸过,就沾染了云枝的气味,就和白鹰一样自从云枝摸过白鹰,崔怀邵每次靠近它都觉得有一股香气涌入鼻子。

味道并不难闻,反而清香至极。可崔怀邵不喜欢任何香气。

他命人把白鹰洗刷干净,足足过了三日,才使它身上的气味消失。

而据魏王所说,云枝是抱着铜鼎走的,那铜鼎身上一定沾满了她的香气,恐怕怎么冲洗都无法完全除掉。

既然如此,他就不要了。

离了王宫,云枝和柳郎君被内官送回城西胡同。

内官称,新房子已经找好,只是不敢轻易动城西胡同的东西,生怕一个不慎重,摔了撞了什么东西,便等着云枝他们回来再搬。

柳郎君刚下马车,就被一群女子围住。

她们七嘴八舌地关切道。

“柳郎,你可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