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寻之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云枝身上。他见她黛眉拢紧,不禁生出疑惑:他已经如她所愿,她为何还是一副烦恼模样。
俞寻之此次离开,还将小道童一并带走。他称小道童身世可怜,无父无母,和他颇有感情,不忍让他独自留下。
俞老夫人本就有心弥补,见状自然由着他。
小道童挤过众人的车马,来到俞寻之面前,低声言语了几句。
俞寻之的脸色忽地变得灰沉,从咬紧的牙齿中挤出声音:“难怪愿意求我,原来还是为了他。”
他已经知道俞胥之定亲的消息,又看云枝面上的忧愁,哪里想不到二者之间的关系。不过瞬间,俞寻之风光回府的畅快尽数散去,胸口仿佛堵了巨石。
他捏紧马鞭,恨不得把它当成俞胥之,直把他捏碎了,捏成粉末才好呢,从此再听不到关于这人的消息。
云枝归心似箭,她不知道俞大太太所言有几分真几分假。但即使俞大太太是故意夸大,为的是让她绝了心思,从此远离了俞胥之,她也不可能凭空捏造,最起码是真的有一女子。
但云枝只有最初的时候,面上有几分慌乱神色。她很快就定下心。越是棘手的事情,越要保持脑袋清醒,不能着急,急则容易生错。
云枝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眸中已是一片清明,谁都看不出她刚才还在烦恼俞胥之接女子回家之事。
俞酌之嘴里叼着草叶,开始畅想起回家后的快活日子。他要洗个痛快澡,要大吃大喝一顿,再躺在绸缎做成的被子里睡上一觉。
在道观过了几天,俞酌之着实佩服俞寻之,竟能从未喊过苦。当初若是他来,肯定闹腾要回家了。他才不管什么祈福不祈福,他过得不舒坦就得回去。
云枝轻声笑道:“可当初三表哥言之凿凿,说若是姨夫送我来道观,你也要跟着来呢。”
俞酌之挠挠头:“我那不是……想让我爹断了送你来的心思吗。”
云枝微微点头:“看来三表哥只是说说罢了,并不会真的来道观。”
俞酌之吐掉口中的草叶,一副被冤枉了气愤不已的神情:“乱说,我怎么可能是说话不算话的人!我当时是吓唬我爹,可如果他没有被震住坚持要送你来,我也是要跟来的。”
云枝见他着急了,便道:“我信三表哥。”
她眸子颤动:“在府上,唯有你和姨妈待我有几分真心了。”
往日里,这份名单上还得添上俞胥之的名字。可云枝现在心乱如麻,她想不到俞胥之在做什么。万一和俞大太太说的丝毫不差,他就是接受了旁的女子,欢天喜地地把对方接到府中。云枝深知,她无法指摘俞胥之,毕竟二人只是表兄妹而已。
但感情之事,哪里能理的格外清楚明白。俞胥之待她好,难道没有一点点超出表兄妹之外的情分吗。
比如有些事情,他就不会对俞赏萍做,而会同她做。
他聪慧,所以肯定意识到自己对他的依赖已经超过了该有的份量。可他没有阻拦,对云枝是格外纵容的态度。这让云枝如何不猜测,他对她也有着同样的心思呢。
俞酌之没看出她眼底的情绪,得意道:“那是,知道我对你好吧,以后可得记着我,把我放在第一位。我可不是大哥那种人,表面上温和儒雅,实际连未婚妻子都有了,还瞒着我们。”
云枝手心一紧,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什么?”
俞酌之知道的比俞大太太口中所说的更多,比如俞胥之很讲规矩,不过把那女子接到府中吃了一顿饭,以为让她住在家中不妥,就另找了房子。又比如,俞胥之中意那女子的性情,说她性温婉,和云枝有几分相似,只是云枝性子太软糯,那女子的温和恰到好处。
俞酌之偶尔会觉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