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紧了紧出汗的掌心,轻轻摇头,一副她尽力了,但没能成功的无奈模样。
佟姨妈把云枝拉到身旁,说道:“大家都没法子,她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办法。”
众人皆是叹气,以为佟姨妈说的有理。
闻言,云枝暗自松气,心道果然,她劝不了俞寻之是合乎常理,倘若说服了,才会惹人非议。
俞寻之继续留在道观。他待在这里五年,早就习惯了清苦度日。可俞家众人不成,他们自从出生起过的就是高床软枕的日子,何曾憋屈到二人同住一间屋子。俞家人承受不住,欲找一人去探俞老夫人的口风。推举这人以女眷为佳,俞大太太已因称病被斥责过,她自然不行。俞三太太泥鳅一般,惯会三推四阻,最后的差事竟落在佟姨妈身上。
佟姨妈也不推辞,他们让她问,她就问,只是多余的话一概不说,只问俞老夫人是否还要留在道观。
俞老夫人回道:“留,当然要留。我已说过,回去要带着寻之一起,岂能言而无信。”
她觑着佟姨妈,问道:“你可是觉得道观辛苦,想回家去?”
佟姨妈也不否认:“道观当然辛苦,否则娘不会因为怜爱寻之,而举全家之力带他回去。只是这苦,娘能吃得,我做小辈的自然也能吃得。”
她话说的漂亮,让俞老夫人挑不出一点错处,只冷哼一声:“我知道你是被推出来打听我的想法的。你且回去告诉他们,我说过的话不会改。他们想回去,除非能想出办法说动寻之,否则,我们可能要在道观待上一两个月,也未尝可知。”
佟姨妈颔首应是,把话尽数转达给众人。
众人怨声载道,但不能违背俞老夫人的心意,只得继续在山上住着。
俞欣萍的住处却出了乱子。她一张脸上起了大片的疹子,不是寻常的红色,而是黑色,密密麻麻的连成一片像是胎记。
俞欣萍原本模样生得俊秀,如今已经不能见人了。她看着铜镜,被镜子中自己的模样吓到,竟失手打破。
她连房门都不敢走出,嚷着说是房间里进了有毒的虫蛇。
可俞欣萍是和俞三太太同住,怎么一间房两个人,虫蛇不咬俞三太太,只往她身上咬。
俞欣萍叫嚷着要下山,小道童径直指出,俞欣萍此时不便多走动,否则毒素一蔓延,到时深入骨髓,连神仙也难救了。
小道童摇头晃脑地说着:“你是被花毒虫咬了,才会生了黑疹。只是这虫子已经许多年没咬过人,你只不过住了几天就被咬上,会不会是你做了恶事,连上天都看不过去……”
俞欣萍气的拿东西砸他,被小道童躲开,他叫道:“你砸坏了我,就没人告诉你怎么治病了。”
俞欣萍顿时消了火气,软了态度同小道童求教,怎么消除脸上的黑疹。
小道童说着痊愈的办法麻烦,一会儿让她用污秽之物敷脸,一会儿又让她喝用香灰冲的茶水,直把她好一番折腾。
秋水不喜俞欣萍,因她平日里趾高气昂,而且从幼时起就欺负云枝,这会儿见她被狠狠折腾,忍不住眉开眼笑,仿佛遇到了喜事。
看到讨厌的人倒霉,没有人会觉得不开心。
云枝也忍不住眉眼舒展。
她知小道童说的法子通通不管用,不过是想让俞欣萍受一些苦。
最终,小道童把真正的解药放进茶水中,俞欣萍脸上的黑疹才消,但留下了星星点点的痕迹,和麻子似的。小道童告诉俞欣萍,她得戒掉荤腥,潜心祈祷,最重要是守口德,七七四十九天以后,麻子才会彻底不见。若是有一件事情做不到,她以后就要顶着麻子脸了。
俞欣萍被小道童吓唬住,整天话不敢说,只吃素食。听秋水所说,她见人温顺许多,再不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