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可倒转,则此结无解……而若此结无解,是不是就只能挥刀砍断它?
争宠
“殿下,”舆轿外传来鱼兴的声音,适时打断了她的沉思,“启禀殿下,临华馆刘良人有急事求见。”
临华馆?她迅速记起,彼处居住着小刘君刘安。
“有事怎么不去找太女妃?”
这两位刘君不同于别人,借鱼兴个胆子也不敢收他们的钱,想是真的有急事。冯献灵莫名烦躁起来:“叫他去丽正殿等着吧,另,若太女妃眼下空闲,也一并请来。”
刘安比刘咏思年纪稍小,性格也更跳脱,入宫数月依然保有几分少年人的恣意潇洒,一身云水蓝色的银边素纱圆领袍,搭配白玉冠和犀角蹀躞带,乍一看去竟有几分姚琚的风姿倜傥。
殿下顿时更不舒服了,如鲠在喉般蹙起了眉。她本就不是很喜欢这类貌如好女的郎君,对方还东施效颦、以下犯上,当众效仿起太女妃的衣着打扮?
白玉冠、犀角带,甚至是素纱袍子,换个人穿味道就不对了。
“什么事?”如琢不知被什么事情牵绊住,久久未至,冯献灵懒得再等,将人引进偏殿上了盏茶。
小刘君听出了她的不耐烦,行过礼后言简意赅:“日前殿下抱恙,阿兄担忧殿下玉体,欲往丽正殿侍疾却被太女妃误认作不逞之徒,受了十杖。如今虽已经药膳局周主药医治,昨夜却突然高烧不退、咳嗽咯血,恳请殿下从药膳局再调一位主药,为阿兄诊治救命。”
冯献灵嘴角紧抿,好悬没将口中茶水喷出来。姚琚下令禁严她是知道的,‘肆意走动者杖杀无赦’,只打十杖且是看在女皇和刘家的面子上。明明是刘咏思罔顾禁令一意孤行,到他嘴里怎么好像是大刘君心系太女,奋不顾身似的?太女妃俨然成了嫉妒刻薄、棒打鸳鸯的小人。
再说十杖,又不是一百杖,养了这么久还没好,是暗指太女妃刻意亏待?
“昨夜高烧不断,现在如何了?”
然而观其颜色,又不像利欲熏心,急于争宠的样子。他的眼神是干净的。
刘安道:“烧已经退了,脸色仍不大好。”
殿下迟疑了一下:“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晚膳后她悄悄同他提了此事,语气颇有些邀功的意味:“是想将我骗去宜阳居探病吧?是吧是吧?”
他兄弟二人至今一次都没承幸过,就算不能成事,皇太女亲往探视也算破了冰了。
“打的时候就没下狠手,”被她巴巴的扒着,又热又不方便说话,姚琚干脆将人抱到膝上,“看上去吓人,实则伤不到筋骨的。”
以良人之身公然抗命,若不给他个教训,以儆效尤,他这个太女妃以后都无法在东宫立足了。
“既然不想痊愈,那便暂时叫他病着吧。”前朝多少政事忙不完,殿下实在懒得在这种人身上费心,“别让他死了就行。”
郎君佯作诧异:“人家机关算尽只为见你一面,殿下难道一点都不感动吗?”
小娘子作势打他:“你在取笑我是不是?真心假意我还是分得清的!”
对一个面都没见过的人能有几分真情厚意?她又不是仙姿国色,仅凭画像就能迷得人神魂颠倒。说刘咏思担心她病逝后自己将被迫殉葬,殿下相信;说他因为爱慕她而不顾太女妃阻拦,勇闯丽正殿,对不起,她昏头了才会为这个感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