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玉珠。
她从卢菀身后站出来,走到田氏身前:
“上一任卢家家主,卢伯将,死于其庶弟卢良臣之手。我母亲田玉儿,是主母田氏的陪嫁婢女,被送给卢伯将贴身伺候;前任家主身死之后,之前所有伺候过他的下人都被秘密处死,其中就包括我的母亲。”
“田氏对外说我今年十四,但其实已经十六岁了,不过是因为面黄肌瘦,个头不显而已。”
玉珠眼角的泪已经干透了,只剩下一片压抑日久的仇恨:“田氏以为我当时年纪幼小,什么都不会记得,就当着我的面,让人勒死了我的母亲。”
她一回身,对着卢菀翻身便拜,定定说道:“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作证人;只要你帮我复仇,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卢菀上前一步,握着她手腕将人扶起来。
“各位,话说到这个份上,”她看也不看卢良臣一眼:“要么今日遂了我意愿,废黜卢良臣家主之位;要么,我现在就带着证人证词将他告上公堂。”
“别跟我提什么十三世会,若是宁州州府解决不了,我就把今天这一切都放在黑板上,一天十二时辰不间断地轮环播放”
“官司解不解决另说,只要此事一出,卢家定会成为整个宁州的笑话;等着补缺的小世家那么多,你们说,十三世会还能不能容得下你们?失去了世会的庇佑,那可不是生活质量下降那么简单,墙倒众人推,落井必下石,到时候,别说是今日这样的豪奢做派,你们恐怕连这宅院都维护不起。”
卢菀伸出一指,对着厅堂众人在虚空中轻轻一点:“你们自己决定吧。”
还有什么好决定的?
这看似是个选择题,实际上根本没得选;简直就差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白纸黑字写下来了。
难捱的沉寂之后,鹤老苍老的声音说道:“逐出卢良臣之后……”
卢良臣:“鹤老!”
“闭嘴。”老人抬手,只看着卢菀:“你要推举谁做家主?”
雨水淅淅沥沥地停了,云层渐薄,黎明的天光从云彩的缝隙中倾泻而下,不偏不倚,刚好将卢家正院的庭院照亮。
十六岁的少女收起伞,半干的发丝在天光中带了朦胧的金边,于这黎明的熹微光线里,竟有了些不怒自威的宝相。
“这问题很奇怪。”卢菀轻轻一笑:“卢良臣逼退了上一份家主,于是继位;那么事情到了我这里,又凭什么再有变动?”
鹤老:“你是女子。”
卢菀:“是女子又如何?”
她脚下轻巧地一踩,黑板就这么立了起来,上面的画面褪去,现出了今日阿菀外卖的订单,字迹飞快闪过,左侧是寻常生意难以想象的流水,右侧则是不断出现的,对宁州各处小吃风味的评价。
“敢问诸位,今日我做出的成绩,卢家还有哪一位,能与我一较高下?”
无人应声。
“还有,卢良臣再不是东西,到底是做实务的。”
卢菀:“大房揽了一切生意,其余几房只管坐在后面分钱,你们早就被养废了你们已经有至少两代人没出来接触过自家铺子了吧?卢家号称宁州首富,这偌大的家业交在你们手里,你们是吃得起这份苦,还是撑得起这份门面?”
三叔公脸都憋红了:“你以为我们不想学?你怎么不问问他让不让?”
此话一处,立刻有人附和起来。
“今天我可以把话放在这里,”卢菀抬手一按,声音登时止住:“我成为家主之后,各房子弟,不论男女老幼,只要通过了考核培训,我都会给你们实操学习的机会。”
“你们是相信一个从没接触过实务的子弟,还是相信背靠花大将军,手握阿菀外卖的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