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上欺下,遇事就躲,谁还真当他家是个人物了?
就连那位大相公,人家早就对外说了自己是孤儿出身,并不知本家是谁;
宁州陆家图个当朝显贵的脸面,陆大相公也不过要个写传志的名头,两相做买卖的事,偏就他们家成日里放在嘴上说!
从前陆家大爷做主是也便罢了,偏生这个陆二一上来,不要脸的花样是越来越多;若不是看着陆相国的脸面,谁会高看他们一眼?
陆二爷被各色目光瞧着,只觉得全身的血都涌在了头上,直胀得他恨不得原地死了算了!
锐气杀得差不多,卢菀也没打算赶狗入穷巷,直接问道:
“阳伯伯,只是之前我就想问,咱们宁州这五大世家,到底和其他世家有什么不同?”
阳家家主拈起糕点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脸上一本正经地说道:
“倒也没什么,不过是先祖的脸面罢了。”
龚文之见他着急咽下嘴里的东西,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接口道:
“当年太|祖皇帝开国建立宁州时,这地界原本就是须陆华龚阳五位将军共同打下来的。”
之前卢菀听说的各个版本都有,却只有龚文之说的这种最为可信。
毕竟在她自己那条世界线里,这样的事也是常有的
三国时敦煌之地的恶霸匪首,便是当年打下敦煌的大将班超副将后人。
骑士屠龙,他们的后人却可以踞着这势力,成为新一代翻覆云雨的恶龙。
这大抵也算得上是一种英雄的悲哀吧。
“听见了?”
陆二爷总觉得气息算顺过来一口,狠狠出了口长气,简直跟马打响鼻有一比
他袖袍一展,哼声道:
“像是你们这种铜臭起家的商户懂什么?我们陆家,乃是出身源远,子弟为相的官宦人家!从骨血里就和你有着高低贵贱的分别!”
“你要按流水分账是吧?行,秦大姐姐既然答应,我也不好说什么。”
他握着茶盏在桌上重重一磕,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响,想必在家里便是这样吓唬妇人孩子的:
“只是你们这样的商户贱籍,却要将我们五家也放在同一档线上怎么,在我们祖宗开拓的土地上,你们这些后来人倒要逞起威风来了?”
“贱籍?”龚文之用他略显苍老的声音冷笑:“我老头子也是贱籍!我们家造的纸,你还不是用得很欢?”
阳家家主咽下了嘴里的糕饼,斯文地拿着帕子沾了沾嘴角的饼渣,正色道:
“不错,我家也是商户。祖宗开基业是早八百年的事了。说句不好听的,传到咱们这辈,是不是原先那几家还不好说据我所知,华家不就是……”
在下面候了半天的阳芝听着口风,重重一咳。
“……”阳家家主:“总之,所有世家在税款上一视同仁,这很好,我们阳家是认的!”
龚文之:“我家也认!”
秦亭自打被卢菀调戏了那一把,整个人就像是死了一样没生息,不出声反驳,这就算是默认了。
五大世家里三家都投了同意票,这一决策就算是过了明路,谁也无法更改了。
卢菀抱臂上前,当着陆家家主的面拿起他桌上的茶盏握在手中;
打开盖子,手腕微微一倾斜,茶水便如祭奠死人一般,正正洒在陆二爷桌案前。
陆二抖着手,话都说不出个整句:
“你,你他娘是在咒我?!”
“二爷别气。”
卢菀眼皮都不抬一下:“咱们世会的决策定了,我给陆家家主敬杯茶,算是我做小辈的孝敬。”
陆二爷狠狠指着自己鼻子:“睁大你的狗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