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幻觉吗？还是说……这也是魔镜的诱惑？

他陡然惊醒：“孩子……我的孩子……”

恶龙正抱着那个小婴儿。他不太懂人类的语言，但是磕磕绊绊的，也让宋栖姿听明白了意思：“这个小孩子身上有龙的血。”

宋栖姿的心跳骤然一顿。如果这个孩子就是西斯公爵的，那么是否说明，面前这条龙就是西斯？

“我不管。你把孩子……还给我。”

他的身体还很虚弱，说话的声音也断断续续气若游丝。龙觉得不能放任他在这里，于是用手指在他的额心轻点。

他本想在这只恶魔的灵魂上镌刻属于龙的印记，但是很快就发现，他的灵魂已经被人用强大的魔法遮盖了起来，无法再容纳龙的印记。

被人抢先的感觉不好受，龙看着这只弱小的恶魔晕倒在自己怀中，默了片刻，拨开平静的湖面，选择将他带回自己的洞窟。

……

宋栖姿就这样被恶龙禁锢在了湖下干枯的洞窟之中。那里有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还有被湖水冲洗得干净剔透的骸骨，还有那条和西斯外貌一模一样的龙。

龙很快就发现用那张人类的脸更容易接近这只漂亮的恶魔。　他每日都忙着哺育那个小小的婴儿，基本不会搭理身边的龙，但是如果龙用人类的形态和他说话，他心情好了也会答应一两句。

最重要的是，当他变成人类的模样，这个温和却淡漠的美人晚上偶尔会分不清楚，抱着他的脖子软软地喊着某个对龙来说很陌生的称呼。

好吧，其实那个称呼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美人会抱着他，尽管很短暂。

所以虽然龙并不喜欢自己的人类形态，但是为了获得那个温柔的拥抱，他还是会保持着他喜欢的样子。只有在夜深人静时，他会变回那条威风凛凛的巨龙，用尾巴轻轻缠绕抚摸美人的腰肢。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某一天，那个小婴儿病了。

“请你帮帮他。”

美人含着湿热的泪水，抱着孩子走到龙的面前，哽咽哀求。他珍珠一般的泪为那双美眸蒙上一层薄雾，雪白的藕臂紧搂着怀里发烧的小婴儿，拽着龙的衣角啜泣着。

龙握住他的手，用仍然不太熟练的人类语言道：“他，不是，我的儿子。”

龙是不懂人类的那些情感的。宋栖姿的眼泪对他来说是一种古怪的东西，他不明白何为悲伤。

“但是他是我的孩子啊。”宋栖姿的指尖不住战栗着，“你帮帮他，好吗？你是魔龙……你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我可以，但是，不容易。”龙是一种只懂杀戮不懂救人的生物。

“求求你……”宋栖姿上前一步，闭上湿漉漉的清美双目，微哽道，“你想要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这句话，龙听懂了。他很明白美人的意思，这意味着这些时间以来一直只能盘在洞窟外吹冷风的自己终于可以进洞了。龙有点克制不住欣喜若狂，面上却依旧沉静，“好。”

宋栖姿呜咽着说了一句谢谢。

夜幕降临，宋栖姿照旧为啼哭的孩子喂了奶，怀揣着忐忑的心情，走进那座温暖的洞窟。

他穿着半镂空的淡金色薄裙自然也是龙掳来的财宝之一微卷的长发半顺到左肩，露出一张含粉的娇艳面孔。垂落的妩媚狐狸眼透着雾气，红唇下粉舌轻吐，瞧着有些局促。

龙端坐在床上。这还是他这些日子里第一次能光明正大地睡床。藏在松垮长裤下的龙根早就一柱擎天，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攥成了拳头，此刻还微微颤抖着。

宋栖姿知道早晚都逃不过这一天，为了孩子，他选择早点直面事实。

“把蜡烛吹掉好吗？”他不想看着西斯的脸挨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