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事先便已准备好的暗柜里。
晏无傲的呼唤声逐渐焦躁,宋栖姿知道这样下去对方破门而入也只是时间问题。察觉到那可恨的男人离开后,尽管身上仍旧酸痛难忍,宋栖姿还是坚持着直起身子站起来,扯下蒙眼的黑布用狐裘将身上严实裹死,踉跄着脚步前去拉开棉帘。
“嫂……”
不知是第几声呼唤后,营帐的帘子被扯开了。晏无傲有点无措地看着长发散乱的美人从中走出,原本用来束发的玛瑙簪子此刻不知去了何处,墨黑长发倾泻而下,半掩住一张覆满潮红的清艳面庞。
“抱、抱歉。”嫂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里面翻得有点乱……但是多谢你了。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
晏无傲嗯了一声,见宋栖姿步伐略显不稳地离去,只是狐疑地抽了抽鼻子,仿佛从对方身上闻到了些异样的味道。
……
宋栖姿从朔北军营回来之后便发了烧。
梦里总还是那一日的情形。先是晏无阙冰冷的面孔,而后是朔北侯登基迎娶新后的喜庆场面。最后则是自己被晏无阙彻底遗忘,只能在荒芜凄凉的榴鹤山庄内生下孩子,而后又因这副绝色皮囊招来无数觊觎,像那日一样呗蒙着眼睛进入轮奸。
烧得很厉害,但宋栖姿也没有告诉贺沅,只是自己胡乱抓了两副药吃了,此后便是一日一日躺在榻上。吃食都是凑合的,身体在日渐消瘦,肚子却仍一天天大起来。
辗转病榻之间,便是日夜的梦魇。醒来之后面对冰冷的床榻和依旧不曾寄来的信,宋栖姿便连进药的意图也削减下去,只是窝在昏暗的房间里没日没夜地昏睡,在梦里无声地落泪。
这样的日子过了七八日,直到负责收信的门房将今日寄来的厚厚一沓信件交给江叙时,他终于忍不住多了嘴。
“公子……”深深叹气,“还是给他看看这些信吧。小君也……小君也太可怜了。”
江叙无言地挑起凤眼,指尖一转,那些信便像从前寄来的每一封一样,在房间的炭盆里烧光了。
“你说得对,他很可怜。但这世上,只有我能可怜他。你也好,别人也好……最好不要操这个心。”
话音落下的一瞬,一副银镖没入门房的脖颈。
江叙站在血腥味儿满溢开来的房间里,凝望着炭盆中的灰烬。晏无阙收不到宋栖姿的回信已然发了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吃紧的战事里抽出这么多时间写信的,这让江叙不得不怀疑是自己布下的兵防还不够。
……但是这些也无所谓了。
这个门房也不需要了。
江叙回头,在铜镜中看见了自己的容颜。他重新穿上了与宋栖姿初见时的那身赤红华袍,绣了金蟒的袍角流淌着不容置喙的帝王君威。苍白的指尖勾着脸上的人皮面具一点点扯下,露出原本的俊逸容颜。
明殷帝江叙,善易容,精机关密药。伪装病痨十五年,便是最亲近的司礼监掌印也看不出丝毫破绽,使得宫中左右已然尽数忘记,当初仅仅十二岁的明殷帝,曾在上苑射杀一头朔北黑狼。
而今,他也会再度掐死每一只碍眼的野狗。
江叙旁若无人一般进入厌净堂。他听见了宋栖姿微弱的哭声,他的姿姿为了那条狗,把自己弄得缠绵病榻、日渐孱弱。每一夜里被梦魇惊醒,哽咽的声音里反复叫得都是哥哥。
每一声呢喃,都像是插在江叙心上的一刀。即使烧掉来信,把晏无阙困在千里之外,姿姿的心还是在那条狗身上。
不可饶恕。
……宋栖姿昏昏沉沉的,恍惚间仿佛有谁轻轻揉着自己的手腕和脚踝,将什么东西拷了上去。他缓缓睁开沾了泪水的羽睫,发觉有温热的药递到了自己唇边,再抬眼向上看去,映入眼帘的则是一张只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