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娇:“姐姐陪我睡,陪我睡,不然我睡不着。”

“真受不了你,多大了还要人陪才能睡着?”江春蝉语气无奈,“走吧,上床睡觉,明天还得走路去上学呢。”

两个女孩挤在狭窄的小床上,闻着空气中老木头腐朽的气味,身体挨得近近的。

“冬月,爸妈说过了今年……等我小学毕业,就把我们接到市里,你觉得怎么样?”被窝里江春蝉忽然问起。

“爸爸妈妈?”小冬月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中只听到了这两个称谓。

江春蝉默了默,叹息道:“唉,我问你这个干嘛呀……”

“爸爸妈妈……想……想念……”小冬月抱住她的腰蹭了蹭,说梦话般呢喃。

“……”江春蝉完全静下,不再说话。

最冷的天儿姐妹俩相拥度过,开春的时候气温慢慢回暖。

可这年春节爸妈回家匆匆待了两天就离开了。

江东说单位忙,唐芸说厂里缺人手。他们一个在水利局工作,一个在饲料厂当会计。

那两年乌市在建大坝,水利局成了整个乌市最忙碌的政府部门。

饲料厂生意好,一天的流水喜人,厂子规模变大了,会计却还是只有两个,唐芸抽不开身。

夫妻俩走后,催生的阿公阿婆才总算消停,又忙着照顾自己的小儿子。

小叔年前跟人打了一架,折了一条腿,这会儿天天躺在床上等着两老来喂饭吃,20多岁的人了天天没个正形。

噢,过年的时候姑父和爸爸还跟阿公阿婆因为小叔的事大吵了一架。

说有这么一个弟弟在,下一代别想吃上国家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