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见对方不声不响的,有些生气:“大晚上的你杵在这儿干嘛?”
哑巴转头瞥了他一眼,又移开了视线,果然没说话。
“……”
春花咬咬牙,忍下心头的愤怒跺脚往前走,没走几步就响起了她“哎哟”的惨叫声。
她在地摊里几块钱买的高跟鞋不堪重负地断了,鞋底板啪地砸地,脚踝立马传出难以忍受的痛感。
“操啊,我怎么那么倒霉?”春花疼得龇牙咧嘴,刚想把鞋子脱了蹲下查看,一只手适时出现扶住了她。
“我带你……去那边坐坐。”男人道,嗓音粗糙,并不好听。
“……”
春花没拒绝,被人搀扶到后门台阶坐下。
“哎,你想干嘛!”
看到身形高大的男人在她面前单膝跪下,帮她脱掉了坏掉的鞋子后又握住她的脚踝,春花一下不淡定了。
“在帮你。”男人言简意赅,紧接着手下一用力。
“啊啊啊!”春花疼得惨叫,捶他的胸膛,“你要谋杀我啊!”
“好了。”男人站了起来。
“唔……”
春花连忙伸手去摸脚踝,扭了扭脚脖子,有些惊奇地瞪大了眼:“哎?真的不痛了……”
“谢谢你啊,”她不好意思地站起身,光裸的左脚踩在自己另一边的鞋面上,“谢谢你帮我。”
“不用,”男人话音很轻,浮在半空,“你和我妹妹一个年纪。”
“?”春花有些疑惑,“所以你帮我是想到了你妹?”
“……”男人没有应答。
春花当他是默认了,也不生气,被带得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小冬月在她离家那天哭得可伤心了呢。
她情不自禁地呢喃:“我也有个妹妹,不知道……她现在过得还好么。”
男人掉在地上的香烟已经燃灭,他拍拍膝盖上的灰要离开。
“喂,哑巴……”
春花追上去:“你叫什么名字?额……怎么称呼。”
“……”
“你不是说我跟你妹一个年纪么?就当我是你妹同学,你告诉一个名字都不行吗?”她巧言令色、口齿伶俐。
“……”男人默了默,低声说了两个字,“许川。”
“许川……”春花嘴里嚼着这个名字,一抬头发现人都走远了,“哎,怎么就走了啊。”
见后巷一片漆黑,她有些害怕地打了个哆嗦,也跟着快步离开。
“卡擦”
“哑巴,给我也点个火呗。”刚上了一天班的女人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
哑巴眼神抗拒:“少抽点,小孩子不要……不要抽烟。”
“傻子,只有你觉得我还是小孩子。”春花笑着靠近,抢过他手里的打火机。
抽了两口烟,她问起:“哎,你说的找你妹的事,怎么样了?”
“……”
见男人沉默,她抿了抿唇道:“你别灰心丧气,只要有心终有一天能找到的。”
哑巴是个可怜人,爹嗜赌成性还家暴,他妈被打跑了,留下他和自己的妹妹相依为命。
他妹妹从小就乖巧懂事,学习成绩很好,为了让妹妹能继续学业,他早早地辍学出来打工,哪成想今年过年回家却不见妹妹的踪影。
他爸把妹妹卖了,五千块钱卖到了山旮旯给老光棍当媳妇。
“操,你这爸什么人啊!败类,活着都是浪费空气!”当时听到这儿的春花忍不住破口大骂。
“对,他不该活着……”男人含糊呢喃。
春花没听清:“嗯?你刚才说了什么?”
“……”他不回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