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只想简单试探一下,却没想到被逼入死路的会是自己。
没等缓过神她的下巴就被人捏住了,男孩把她的脸掰转过来,迫使她与之对视。
男孩幽深的眼眸近在眼前,江冬月瞳孔放大,眼睛流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江迟欣赏着女人眼中流露出的惊恐,脸微皱,摆出一副可怜的表情:“小姨,我们可是家人啊,家人之间是……没有谎言的。”
他停顿,眼角滚出泪:“小姨,是……不相信我吗?”
可这双眼睛里分明没有悲伤,全是兴奋。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江冬月大睁着眼,应激似地涌出眼泪。
为什么不……继续伪装?
伪装?
既然已经被发现,再伪装毫无意义。
最后一只苍蝇在今晚就会死,没有人会来打扰他们。
这些天他也忍耐了很久,耐心将近消磨殆尽。
最重要的是他厌倦了戴着假面生活的日子。
他是那么渴望在江冬月面前把自己剖开,露出肮脏、卑劣、残忍的真我。
【她不能拒绝我,她应该学会接受我。】
男孩抓起女人的手贴近自己湿漉漉的脸颊,黑眸望着她:“小姨你不会抛弃我的,对吗?”
江冬月如鲠在喉。
这无疑是道否定命题,也可能是道送命题。
“轰隆隆”
窗外雷声大作,电闪雷鸣。
“菜还在厨房,记得吃。”江冬月站了起身,选择了第三解。
她慌忙进了卧室,快速反锁起门。
江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受着那里女人手心留下的余温。
他嗤笑出声,享受猎物死到临头仍故作镇定的可爱模样。
不着急,他相信她会想明白的。
毕竟江冬月是个心比豆腐软的傻女人。
“哈……哈……”江冬月捂着胸口喘气,她的胸腔起伏得很快。
她觉得自己正处于水深火热的炼狱之中,往下则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究竟是领回了一个多么可怕的……恶魔?
他现在只是挥刀向别人,有朝一日是不是就要……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她一定要维护好这个家,不能让这个家毁坏……
江冬月惴惴不安到凌晨还是没能入睡,她翻来覆去地想了很多,时而觉得哀凄,想不通自己为什么那么倒霉;时而觉得恐惧,害怕哪一天自己也躺在楼梯口奄奄一息;时而觉得愧疚,她竟然不知不觉间成为了男孩的共犯,让那些受伤的孩子得不到一个真相……
她太过痛苦,心一直在绞痛,哭都不敢哭出声。
痛到最后是茫然,不懂前路是哪个方向。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能再欺骗自己……
……
雨渐渐停了,路面积了不少水洼。
马大爷起夜上厕所,见对面家里还亮着灯忍不住犯嘀咕:“奇了怪了,咋这么晚还不睡?”
也没见请人喝酒啊,这都没声儿……
对面这胖子老婆孩子都跑了,家里只剩他一个,别是喝大了忘关灯了吧?
想不明白,马大爷走了出去,隔着院门吆喝了一句:“大海,还不睡呢?”
“……”
无人应答。
马大爷挠挠头,踌躇了片刻推门而入。
院里鱼腥味冲天,除了几个大水桶还堆着很多杂物。
“大海,喝大了忘关灯了吧?”
“你说你也是的,老婆都走了,还不省着点过……”他绕过水桶,往屋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