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看向那人:“她在一家企业的公关部工作。”
方母惊讶道:“哎哟,是不是得英语很好哦?”
“冬月大学读的外语系,专业课都是拿前三的。”方知舟道,语气里隐约有几分得意。
得意什么啊垃圾东西……
江迟咬了咬唇,心里恶狠狠的。
张母也看出了自己亲家母对这个姓江的女孩子很满意,于是跟着盘问:“那你外公外婆还在工作吗?”
“我没见过我外公外婆,不过他们没有工作了,他们已经去世了……”男孩的表情有些难过。
席间沉默了片刻,方母干笑两声,打破沉静:“不好意思啊小迟,婆婆我不应该问你这个问题的。”
有人适时提道:“奇了怪了,怎么长到这么大都没见过自己的外公外婆呢?”
“可能是妈妈远嫁,好些年不回家吧?”另一人小声猜测。
“这什么女儿啊,爸妈死了才回家看看……”又有人嘀咕。
“……”
方母眼皮跳了跳,缓了一口气,摆出笑脸后又问:“那你爸爸妈妈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江迟一脸茫然:“我不知道我爸爸是谁,我妈妈今年也过世了……”
“嚯……”席上的人不由吸气,看江迟的眼神充满同情,又很是复杂。
“……”方母听得喉头一哽。
一边的张母道歉:“不好意思啊孩子,是我们多嘴了。”
说完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想要缓和气氛:“这年头意外多,生命真的很脆弱啊。”
众人附和:“对啊对啊……”
方知舟看着方母逐渐暗淡的脸色,心头一跳,找补道:“冬月一个女孩子挺不容易的,这两年肯定很辛苦……”
“我妈妈不是意外去世,”隔着一个座位的男孩开口,眼神清澈地再下一剂猛料,“她是吸毒过量死的。”
“……”
原本还有些嘈杂私语的包间顷刻间寂静无声,有的人甚至惊吓到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都是普通百姓,对于他们来说毒品距离他们太远太远,今天听到难免不心生恐惧。
……
“吹风筒还给你,谢谢啊。”
“不客气,这是应该的。”
江冬月将吹风筒还给前台,转身上了电梯。她的裙子已经吹干了,只是还留有橙汁黄色的印记。
“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江冬月打开门,可笑容很快就凝固在脸上。
包房里之前还亲切热情的长辈们现在看她的眼神都十分古怪,甚至能看出几分嫌恶……
方知舟站了起身,想给她拉椅子:“冬月,你回……”
“小舟,江小姐可以自己坐下。”方母开口道。
江冬月对上方母的双眼,看到其眼底的冷漠。
“……”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对方知舟笑了笑说:“没事学长,我自己可以的。”
一落座,她就听到有人嘀咕道:“爹妈死了,姐姐吸毒也死了,姐夫不知道是谁,还带着个这么大的孩子,白送都不会有人要吧?”
江冬月心漏了一拍,转头看向江迟。
男孩也在看向她,眼里有茫然、有委屈、有难过,也有几分内疚,仿佛在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江冬月闭了闭眼,心中翻涌出几分苦楚。
他还是个小孩,当然经不住这些老油条的套话,小迟没有错……
这顿饭吃得谁都不开心,江冬月早早吃完,编了个借口就带江迟离开了。
她现在只想逃,逃离这里,逃回乌市,逃回家。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