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眼睛就不?好,一直落泪可怎么得了?
陆慎如只叫崇平,“送夫人回去。”
杜泠静不?要走,他却已松开手,轻轻推在她腰间。
崇平上前。
“夫人回去吧,您在此?间,侯爷会分神的。”
那箭钉得极深,上面更是还涂抹了毒药,想要清理干净可不简单。
杜泠静再不?敢让他分神,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去。
杜泠静立在门外的廊下没回内院。
暂住侯府的幕僚都?涌到了远岫阁来,崇安瘸着腿让他们都?不?要吵闹,“太医在给侯爷看伤,诸位先生安静些!”
接着就有人来传信,道魏琮和年嘉也闻讯赶过来了,从另一路赶来的还有魏玦。
三人在侯府门口遇了个正着,天黑着,年嘉听闻有刺客暗箭射去静娘,却伤了侯爷,一时顾不?得世子,小跑着往里面来。
院门前,砰然?撞到了一人身上。
那人却在一瞬间,极快地握住她?的手臂,稳住了她?的身形。
年嘉抬头?看去,院门口的气死?风灯映着男人眉宇压下的眼眸。
是魏玦。
她?立时向后?推了一步,他却莫名地还握着她?的手臂,待她?讶然?看去,他才缓缓松开了他。
他脸色微微泛白,似是重病未愈的样子,同之前再不?一样。
年嘉不?知他是怎么了?难道也中了暗箭受了伤?
思绪一闪而过,她?听到身后?世子的脚步声?近前,立时转了身去。
她?再没同眼前的人说话,只回头?叫了一声?,“世子快些”,便进了院中。
魏琮大步到了门前,魏玦看到了他点头?行?礼,魏琮只瞧了从弟一眼,“嗯”了一声?,没说什么旁的,跟着年嘉的脚步进了院里。
魏玦低垂了眼眸,也进了院中。
兄弟二人由?崇平引着往厅里去了,年嘉却找到了杜泠静。
她?见?静娘一直守在侯爷门外的廊下,夜里的风在人身上还泛着凉意,她?连忙拉了她?去了旁边的厢房。
“别太担心了。”她?劝她?,“世子那会,我都?以为他要不?成了,这不?是也好好的?”
她?还亲手给杜泠静道了茶,劝她?吃茶安心。
“他们这些武将,自幼便熬打身体,练得一身铜筋铁骨,身子好着呢,且侯爷伤在臂上,不?会有碍的。”
确实?世子前些日受的伤,比陆惟石要重得多。
但杜泠静却觉这不?一样。
他本可以,不?受这个伤... ...
年嘉劝了她?一阵,魏琮他们也过问了侯爷的伤势,不?算太重,眼见?着天色实?在不?早了,都?离了去。
独剩杜泠静立在廊下转角的风口里,她?脑中反复回想着那一瞬。
“泉泉!”他先是大惊地叫了她?。
接着见?她?避闪不?迭,无有一丝犹豫,两步跨上前来,一把将她?抱紧怀里,替她?挡下了那一箭。
她?没看到他有一丝的犹疑。
这和她?彼时救下廖先生完全不?一样。
那时她?是惊到脑中空白,只觉扑开来廖先生,她?与廖先生都?会无事。事实?也确实?如此?,那箭矢并不?如今日这支冷厉暗藏,只从她?手臂擦过。
可方才夜空里突然?射来的暗箭,已经来不?及将她?拉走或者扑开,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生生替她?挡下了这一箭。
那冷箭挟着嗡嗡的颤鸣,就这么砰然?死?死?钉进他肩臂里。
杜泠静神魂在颤。
若那箭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