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风呼呼的吹,莫阳昕感觉自己的鼻子已经决堤,现在身上唯一热乎的地方居然只有鼻子下面源源不断的小河。
算了,忍忍吧,这点小风都忍不住,一会儿见着秦川那个大冰山不得直接冻死。
嗖地一声,秦川那辆到哪里都不会被埋没的兰博基尼就停到了莫阳昕脚边,紧接着一阵眩晕,莫阳昕发现自己竟然直接坐到了车里,连是如何进来的都没弄清楚。
莫阳昕本想发表一下见解,可看到秦川没啥表情的脸,马上把话吞了回去,老老实实的系上安全带。
秦川一言不发的踩动油门,车子箭一般的冲了出去。
一路上秦川都没给莫阳昕任何脸色,莫阳昕时不时的吸吸鼻子,秦川终是不忍,伸手从车后拽出一盒纸巾,塞到莫阳昕怀里。
莫阳昕见了纸巾如蒙大赦,飞快的抽出一张便开始擤鼻涕。
一时间,车里除了莫阳昕发出的刺耳的擤鼻涕声,再无别的声响,诡异的可怕。
秦川把莫阳昕送回江北便直接开车回了公司,连一刻都没停留。望着瞬间变成小点的车子背景,莫阳昕摸摸鼻子,一声不吭的进了别墅。
他是真的生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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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整整三天没有回家,姑且先把江北别墅称作家吧。这可是破了纪录,从前只要秦川人在本市,不论多晚,都不会夜不归宿的。罗阿姨在屋里干着急,屋外站班巡逻的黑衣保镖冻得瑟瑟发抖,可那两个正主,一个不闻不问,一个悠然自得,完全不当回事。
这三天,莫阳昕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连楼都很少下过,吃饭都是让罗阿姨直接送到书房里。
从城郊回来那天晚上,莫阳昕在秦川的书房里找到一件新鲜东西,让她一见如故,舍不得撒手。那是一本瘦金体字帖,不知道有多少年历史了,纸张都有些发黄,不过还能凑合着用。莫阳昕突然有了练字的冲动,说练就练。
想从秦宅找点笔墨纸砚并不是难事,秦川的祖辈曾经中过进士,他父亲又被他爷爷逼着学习中华国粹,也是满肚子墨水。只有秦川,老早就被送到国外念书,直到他老爸快破产了才回国继承家业。老爷子把公司交个秦川后就搬到美国去了,所有用过的东西都留在了秦宅。
话说秦老爷子字写的不怎么样,可他用过的东西,真真都是最好的。笔是,墨是,纸是,砚是,到底是花大价钱买的,那纸在小库房里压了十年,还跟新的似的。
拿着这么好的东西,莫阳昕都觉得自己有点暴殄天物。小时候背着家人偷偷拿手里的零用钱买的笔墨都是最便宜的。刚有点像样就被发现了,还被母亲好一顿骂。其实想想母亲生气也有道理,当时家里同时供两个孩子读书,省吃俭用积攒的钱都留着交学费了,哪里还容许自己学这么奢侈的东西。
莫阳昕是个很容易入迷的人,关注一项事物会倾尽全力,而关注的理由,却总让人觉得有些荒唐。比如她想练字,不是因为热爱书法,也不是因为看着瘦金体好看,而只是因为她对赵佶这个人感兴趣。
宋徽宗,兄死无子,以弟即位,为金所掳,卒于五四城(黑龙江依兰县)。他这辈子什么福都享过,什么美人都见过,艺术造诣极深,却如李煜一样,不善于治国,最后匆忙将帝位传给儿子,连同儿子一起被金人劫到北方苦寒之所,受尽□而亡。
他的一生太过传奇,叫莫阳昕浮想联翩。他与他兄长的兄弟情,他与李师师的爱情,他和钦宗的父子情,个中滋味,也许能从他的字里行间,探知一二。
莫阳昕就一直写啊写啊,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