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做晚饭,她询问我想吃什么,然后又问先生有什么想吃的。我说:“跟往常差不多吧,另外给梨子弄分玉米粥。”

不到一个小时,门外响起了车子熄火的声音,我从沙发起来,走到落地窗边,透过玻璃窗,我看见下车后的瑾瑜一手提着个粉色米奇书包,一手抱着梨子出来,梨子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把头凑到在瑾瑜耳朵边上,瑾瑜听后,露出了愉悦的笑容,直到进了门。

“咔嚓”的开门声,我转过身,然后一个小身影就向我跑来,我低身子抱她,仔细看着女儿的小脸,眼睛像我,鼻子像我,连嘴巴也像我,但是她有一双像极了贺昂的耳朵,甚至左耳的两颗棕色小痣都长在一模一样的地方。

“妈妈,节日快乐。”梨子对我说,然后从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是一个海豚样式的铂金吊坠。

“今天是母亲节呢。”瑾瑜在边上提醒我,他弯下腰摸摸梨子的头,对我笑,“你瞧咱们梨子长大了,都知道孝顺妈妈了。”

梨子把盒子放在我手里,她低着头,微微脸红,“虽然是爸爸付的钱,但是礼物是我选的,妈妈喜欢吗?”“喜欢。”我伸手抱住梨子,酸疼的眼角又溢出了眼泪,这眼泪不止是因为感动。

钟点工做好了晚饭,四菜一汤,还有梨子的玉米粥,我吃不下饭,就盛了一碗玉米粥喂梨子,梨子一口一口吃着,还不时问我:“妈妈怎么不吃?”

我拿起餐桌上的手帕擦了下她嘴角:“妈妈刚刚已经吃过了,现在不饿。”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瑾瑜问我,迎上他关切的眼神,我摇头:“没事。”

两年多的相处,我对瑾瑜已经冷不下脸,两年前我醒来后忘记了贺昂,现在我想起了贺昂,但是因为有了这两年的记忆,所有的东西都变了,爱恨变得不再纯粹了。

吃到一半,梨子要自己吃,瑾瑜还不放心我,过来摸摸我的额头,他手心微凉,当他手贴在我额头时,我下意识想推开他。

“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真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说。

梨子突然插话:“爸爸说妈妈就跟梨子一样,梨子是小孩,所以妈妈也是。”

晚饭结束,梨子要看动画片,瑾瑜同意让她先看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候必须回到房间练字,梨子虽然接受这里的教育,但是每天瑾瑜都坚持教她中国话和学习写汉字。

“白鸽,□……”

梨子的房间传来瑾瑜教她读书写字的说话声,我转身离开,去瑾瑜的书房去等他。

瑾瑜的书房并不像一个建筑师应有的简洁干净,厚重的毛毯上躺着一只洋娃娃和一副还没有完成的拼图,边上的贵妃榻上有我放在那里的各类报刊杂志,红红绿绿的画面,现在看起来格外刺眼。

窗户对面就是他的书桌了,电脑没有关机的习惯,桌面的图案是我跟梨子的照片,我用手抠了下额头,逼迫自己不要再想了。

书房的门打开了,瑾瑜进来,他立在门口的交界处,走廊偏暗和书房明亮的灯光相互交错在他身上,他就立在中间,脸色含笑,目光柔和。

“潮歌,后天我要去趟法国,两天就回来,梨子……”

“梨子也去是吧。”我说。

瑾瑜:“带她去转转也好。”

“不要。”我说。

瑾瑜看着我,还不等他开口,我说:“不用后天,明天,就明天,我就带着梨子去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