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星搂住了他,把他抱在了自己的怀中,下巴抵在了他的头顶:“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子,不要整天跟小老头一样想这么多,大人的事情跟你们小孩子没有一点关系,你爸爸怎么样,我们不要管他。”她的嗓音格外温柔,语气带着肯定,“你的出生是带着你妈妈的爱。”

盛屹初掐紧了手中的积木,他没有说话,终究还是个孩子,神情带了几分委屈和难过。

爸爸虽然从来没有当面怪过他,没有说他的出生害得妈妈去世了,可是,他知道,每年他生日的那天,爸爸都很难过很难过,爸爸那么爱妈妈。他在学校里,也有别的小朋友在吵架的时候,说他是害人精,害死了妈妈。

他也爱妈妈的,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的。

沈繁星重复道:“初初,你的出生是带着你妈妈的爱和期待的,你要快乐,才对得起她的牺牲。”

更何况,沈繁星也不知道小月亮真正是怎么去世的,盛屹初是她沈繁星的儿子,生下他的人,还好好地活着,初初更应该开心地庆祝生日的。

不管怎么样,大人的悲伤不能强迫无辜的孩子。

盛屹初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沈繁星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了,他奶声奶气地闷闷道:“我没去过游乐场。”

幼儿园的小朋友们都跟爸爸妈妈去过游乐场,但他没有,他的爸爸工作很忙。

沈繁星眼眸黑亮,笑弯了眼睛:“那我带你去可以吗?”

他生日那天正好是周六。

盛屹初沉闷地“嗯”了声:“爸爸那天一般都不在家里,早上他会带我去看妈妈,下午和晚上我就不知道爸爸去哪里了。”

他说着,转过身,忽然埋在了沈繁星的怀里,他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忽然觉得很安心,他叫她:“沈阿姨。”

“嗯。”沈繁星搂紧他,晃了晃,摸他的头发就像是揉她养的小狗狗。

“男人的头发不能乱碰的。”盛屹初小大人似的说道,语气倒是一本正经的。

沈繁星失笑,这才多大啊,小屁孩一个。

*

周六早晨,盛司珩很早就出现在了客厅,他刚洗完澡,穿着一身漆黑肃穆的西装,领带也是纯黑色的,他看都没看沈繁星一眼,去盛屹初卧室喊醒了他。

风姨按照往年的惯例,也给盛屹初穿上了新定制的黑色小西装。

盛司珩难得有了耐心和温柔,给盛屹初洗了把脸,他喉结轻动:“初初,我们去看妈妈。”

盛屹初乖巧地点了点头。

父子俩简单地吃了早饭,就出发去墓园了,墓园寂静,和往年一样,天气很好,父子俩的怀里都抱着一束花。

盛屹初把鲜花放在了墓前,然后走到了墓碑前,抱了下墓碑,肉肉的脸颊贴了上去,他抿了抿唇,眼圈有些红,奶声奶气:“妈妈,我很想你。”

盛司珩面无表情,漆黑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墓碑,瞳仁布满了血丝,隐忍着情绪,喉结不断地上下动着。

这块墓碑上面,并没有小月亮的照片。

盛司珩也弯腰,放下了花,他手指轻轻地抚摸过冰凉的墓碑,他闭上眼,就像他以前这样摸着她的脸,他一句话都没说,眼里却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他以前说过,她如果敢死,他连她的尸体都不会放过,她别以为死了就能逃开,可是,她还是够狠心,等他醒来,她的尸体已经被爷爷火化了,连骨灰都根据她的遗愿,洒落在了海里。

盛司珩咬紧牙根,嘴角的肌肉克制地颤抖着。

他的小月亮,太狠心了,他们最后的那段时间,一直都在吵架,她连死了都不愿意给他留下一丝念想。

他刚醒来的时候,知道她去世了,他差点发疯了,是爷爷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