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意他的尊严，被沈繁星踩在了脚底。

沈繁星睫毛微翕，眼眸似水：“阿珩。”她软声开口。

盛司珩心脏瑟缩了下，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听到她这样喊他，恍若隔世，她继续道：“你还喜欢我吗？”

这是他的月亮，也是他的繁星在问她，她拥有了所有的记忆。

喜欢么？盛司珩沉默了许久，喉结滚动，眸色渐深，只是淡漠地说：“这重要么？”

沈繁星扯唇笑了，带着讥讽，声音却依旧温软：“结婚会办婚礼吗？”

“如果你想要。”他语气无所谓，像是并不在乎他们结婚的事情，也不在乎婚礼仪式，其实就是根本不上心。

就像他说的那样，初初需要一个妈妈，一个完整的家，他不管是想折磨她，还是觉得她熟悉，都不愿意折服自己的高傲。

“再生一个孩子？阿珩，你知道我当年生初初难产么？”

盛司珩手指紧了紧，自然知道，他垂眸看她，眉头微微皱起：“明天我让医生过来检查，留下了后遗症么？”

“嗯，或许不能再生了。”沈繁星笑意很淡，声音也很淡。

盛司珩沉默了下来，喉结上下滚动着，脸色沉沉，线条冷硬，半晌，沉声道：“会有办法的。”

沈繁星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其实他们早就没有未来了，她恢复记忆后，更是不可能了，但是，在听到他的这些回答后，还是如同兜头一盆水淋了下来。

卑贱，这是她唯一感受到的。

他只爱他自己，对她只有理所当然的施舍，从来不懂得尊重她的意见和想法，只把她当做了物品一样，仿佛他能娶她，就是天大的恩赐，她必须感激，否则就是不知好歹。

就算是娶，也只是完成任务一样，娶回家了一个摆件。

沈繁星想起了她命运悲惨的妈妈，想起了美貌却同样被人抛弃的阿婆，想起了她们对她的期望和叮嘱，她眼眶有些湿润，是难受。

她在他身边，能感受到的只有卑贱，不论是和那么多女人一起争抢他，还是给他生儿育女，她都感觉不到丝毫的尊重和自我价值的实现，她想要的是自由、偏爱和尊重。

她深呼吸，眼泪就落了下来。

这一颗泪像落在了盛司珩的心上，他绷紧下颔线，盯着她，她眼中的委屈泪光蜇伤了他，他压低了嗓音，声线微绷：“哭什么？”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下一秒，就被他搂到了怀中，趴在了他的胸膛上，坚硬，微微膈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多眼泪，就是委屈弥漫，或许是恢复了记忆，或许是过往的冲击，或许还有更多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