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他嗓音沙哑,低沉。
姜棠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她准备了很多半真半假的故事:“盛总,你那时候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月亮姐姐还是很喜欢你的,她以前,她还想过,如果可以的话,给你捐赠眼角膜。”
盛司珩眼皮颤动,情绪翻山倒海一般地涌动着,他眼睛微微泛红,隐忍着情绪,死死地攥着手指。
姜棠抿唇:“因为她说,她想让你看见她的样子,她想让你记住她的样子。”
盛司珩的心房一点一点地崩溃,这个站在了权力巅峰、看似坚硬如铜墙铁壁的男人,终于露出了脆弱得不堪一击的一面,他的背脊不似往常的挺拔,微微弯着,透着无力和孤独。
他也想看她呀,可是他好了之后,连她的遗体都没看到。
什么都没有了。
所有人都告诉他,她在那一场车祸中,全身都是血,保不住了,留下的只有她拼命生下的孩子,而她的遗言就是要他好好照顾这个孩子。
初初,初初,一如初见。
空气都沉寂了许久,姜棠听到盛司珩低哑至极的嗓音:“去拿那幅画。”
“好。”姜棠回,眼底的笑意控制不住地弥漫了些许。
有一次,就有两次。
她站在了盛司珩的身边,就算他们之间仍旧保持着距离,但路过的人看到盛总,打招呼的同时,都会用眼神看她一下,她什么都没说,却也感觉到一种荣光,就好像所有人都默认他们俩关系匪浅,她是盛总的女人,谁也不敢轻视,谁也不敢得罪,只余敬畏。
她过够了苦日子。
姜棠的确画了一幅画,但她画得半真半假,毕竟真人就在盛司珩的身边,她怎么可能真的画出了沈繁星的样子?
盛司珩盯着那幅画,眼眸里凝着冷光,他说不出自己的感受,只能说,画始终是画吧,他总觉得这幅画差了点意思,他对着画里漂亮的女人,能隐约找到初初的影子,但又隔阂着什么,总觉得这不是他的月亮。
姜棠说:“月亮姐姐的眼睛很漂亮的,就是这样大大的,清丽的。”
盛司珩眼前浮现出了一双眼睛,有清丽,有明媚,但更多的是妩媚潋滟,一扫眼,就能轻易让男人缴械投降。
真是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