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侯是贵妃的胞弟,探花郎则是贤妃的亲侄;陆侯是慧王亲舅,邵氏则是雍王表兄;陆慎如是功勋在身、大权在手的永定军主帅,邵伯举却是实实在在科举出身的新科探花。
一武一文,皆是皇上爱重的近前红人。
中间那人但笑不语,周遭众人全炸了锅。
“你说的真是邵探花?他要和哪家高门联姻?!”
这次那人没说天机不可泄露,捋了捋胡须,“要说高门,倒也不算是太高的门楣。”
言下之意,不是京中赫赫有名的高门。
此言一出,众人更惊诧了,纷纷让他别卖关子,“快说快说,到底是哪家?”
那人只吃茶,偏不肯说了。
旁人不服气,“莫不又是拿捕风捉影的骗人?”
“怎么就是骗人?”中间那人被激,直起腰来,“我说了只怕你们不信。那家门楣,你们是猜不到的。”
阮恭眼皮莫名一跳。
方才他就心下一提,这会又跳了眼皮。他暗道自己今日过于紧张了,这两位朝中显贵怎么可能这么巧,同姑娘的事有关系?
可那中间之人缓缓转头,往澄清坊看了过去。
“要同邵氏联姻的,就在这澄清坊里。”
众人皆怔怔向着澄清坊瞧去,那人笑着道了一句。
“澄清坊前阁老府邸,杜家,要有大喜事了。”
... ...
阮恭把钱都掏了出来,请那人单独往雅间吃了茶。
“... ...你方才说得杜家的大喜事,是什么时候?”
那人又说了一遍。
“十日之内。我说十日之内,杜家就要凭借这桩大喜事,飞黄腾达了!”
阮恭唇舌发干,“所以,邵氏会请宫里赐婚,和杜家联姻?”
“当然了,邵氏是什么身份,这婚事只能是赐婚。只要杜家二老爷往宗人府递去了名帖,此事再不会有误。”
阮恭口中泛苦,“那我再多问一句,邵氏中意的,是杜家哪位姑娘?”
话问出口,阮恭心里其实已经有数了。
果听那人道,“哪还有旁人,能配得上探花郎的,自是那位前阁老的独女。”
故去的阁老独女,便是他家大姑娘,杜泠静。
阮恭只觉头晕目眩。
难怪二房办喜事瞒着,不想让他们知道。
原来不是嫌弃姑娘身世“不吉”,而是这所谓大喜事,根本就是给姑娘办的
二老爷瞒着姑娘,给她定了亲!
阮恭连番谢过那人,匆忙离了京城去。
只是他走后,方才那人从茶楼雅间出来,转进了僻静的楼道间里。
昏暗的楼道间里,有人倚墙抱剑正闭眼假寐,那人上前道,“安爷,照您的吩咐话都说了,那阮管事着急走了。”
话音落地,一袋沉甸甸的赏银落到了他怀中。
那人连忙接下道谢,见那抱剑的人转身要走,正要相送,不想人家转过身来。
侍卫崇安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们侯府修缮宅院,秋日里完工的事,你都知道了?”
那人嘻嘻一笑,“做咱们这行的,紧要的就是消息灵通。但更紧要的,是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
崇安缓缓点头,“不错,有分寸。”
那人更笑了,“多谢安爷赏识,”他说着,低了声音,“那您能不能给小人透个话,咱们侯爷今岁,是不是要迎娶侯夫人了?”
崇安啧了一声,“刚说你有分寸... ...”
那人赶紧缩了脖子,但崇安说罢了,嘴角勾了勾。
“过几日,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