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刚才略作和缓地脸色又敛了回去,看着她的眼神?透着不快。
但还是取了件衣裳,给她披在了身上。
她这一觉真是睡得沉极了,待夜深到?外间的风都凉了几分,男人?案头的信函奏折料理?了大半,她才悠悠转醒,似是还没睡够,疲累地捂着嘴巴打了哈欠。
陆慎如:“... ...”
果然都是哄他,没有真心。
“去床上睡。”他冷声。
杜泠静瞬间清醒了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睡着了,恰外间更鼓声响起,竟然已经到?了夜半时?分。
她看向侯爷,“这么晚了,你也休歇吧。”
多休息,伤口才能好得快。
但他不开?口应她。
杜泠静干脆走上了前去,悄悄打量着这个脾气硬得像石头一样的男人?,想了想,取走了他手里?的笔。
他手下一顿。
她料想,这世间恐怕再没有人?,敢从?他手里?抽走笔了。
但这事她反正是干了,他又能对她怎样。
她柔声,“夫君,休歇吧。”
恰好这时?,外间崇平也提醒了一声。
“侯爷歇了吧,王太医嘱咐您,不必勤勉得三更灯火五更鸡。”
又不考状元。
陆慎如:“... ...”
但凡太医院有个与此人?医术相当的,他绝对不找他看病。
可杜泠静却抿唇笑了笑,王太医倒是为?数不多能“治”石头的人?。
不想许是觉没睡够,杜泠静忽觉胃中又是一阵翻腾,但幸好不太厉害,她暗暗压了下去,上前拉了他的手。
“就歇了吧,明日不是还得上朝?”
她连声劝,陆侯这才略舍几分薄面?,起了身来。
只是一张世间无人?可比的英俊脸庞,还是如被冰封住一样冷着。
不时?洗漱上了床,也不同肯说话。
眼前却不住浮现他急奔回京的那日,推开?澄清坊西路西厢房的门,满屋的竹气,她为?那人?穿着一身素衣白裳,站在他面?前,说无论如何,要为?她的三郎自尽之事找到?真相... ...
男人?平平躺着,闭起眼睛,身侧人?的呼吸声疲累着渐渐绵长。
然而她并未睡下,反而伸手向他这处移来,于薄薄的夏被中,抓住了他的手。
接着她柔软的指尖从?他手心里?穿过,漫过他的指缝。
下一息,她与他十指相扣。
帐中的一切皆停滞下来,唯独她那薄浅的力?道,往他指间掌心传来。
漆黑的夜中,男人?墨色的双瞳几不可察地颤了一颤。
杜泠静则微微眨了眨眼睛。
不想她握去的那只手,却骤然发力?将她主动缠来的手指,彻底扣入他手中。
那力?道重得,她隐隐有些发疼了,但她如她所言没有推开?,就由了他。
... ...
翌日早间,夫人?还没睡醒,但崇平却见早起上朝的侯爷,面?色终于比前两日,缓上了一丁半点。
谁人?能令侯爷深深地伤了心,只有夫人?;而谁人?又能慢慢治愈侯爷心头的伤,也惟有夫人?。
男人?仍旧打马去上了朝。
远岫阁,杜泠静又睡了许久才醒过来。
秋霖来房中服侍她,问她今日想要吃点什么,杜泠静一听见“吃”字,就口中反酸,她什么也吃不下,只想再睡一觉。
但再睡一觉,一天又过去了。
不过秋霖叫了她,“夫人?这么难受,有没有告诉侯爷?”
告诉侯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