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来,娘子又要离京,这一次崇安还是没能?拦得住你, 再过半月我?回京,连自己妻子去向何处都不知道。”
他反问?她, “我?敢不回来吗?”
杜泠静惊诧向他看去,原来崇安还是俱都把她的?思?量禀给了?他。
偏偏他误以为,她要走,只是为了?要离他而去。
他以为她把三郎的?死, 全都归咎到了?他身上!
她终于明白他为何一路急奔而回, 又不管不顾地闯入这房中, 更说出那些他平日里再不会讲的?话来。
“惟石,我?要回青州, 只是想去找寻三郎为何自杀的?真实原因,并不是要离你而去!”
他身上血气极重, 她不知道他又受了?什么伤,可不管是什么伤, 连日不休地打马疾驰,谁人也吃不消。
她又重复,“我?真不是要平白离开。”
她看向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跟他确认。
“你我?已是夫妻,我?怎能?随意离你而去?”
她声音轻柔许多,盼着能?消解他一路赶回来的?误解与惊怒。
男人亦微顿,可停顿只有一息,目光就又落在?她此刻穿在?身的?素衣白裳上。
他给她做了?那么多鲜艳的?衣裳,可他只要离开,她就换上这素衣,为她的?三郎而穿。
他紧紧抿唇。
杜泠静也意识到了?他在?她白衣上停留的?目光。
她心下急叹,她方才之所以不想让他直接进来,正是因为这身衣裳。
她立时就跟他解释,“我?非是要再为三郎‘披麻戴孝’,只是穿这身旧素衣,想唤他入梦而已。”
可她刚说到此处,他眸色紧紧压下来。
“你就这么想他?白日里见不到,就只能?梦里与他相见?”
他嗓音低压得迫人,但杜泠静却看着他恼怒的?模样,心下发涩发疼。
她跟他摇头,“不是这样,我?一时无法找到缘由?,只能?寄此询问?。”
她不想再让他多想,把自己心里所思?的?每件事都跟他说了?出来。
“... ...三郎自尽,是我?怎么都想不到的?。可我?也绝不相信,是你强迫他至此。”
她再也不会似九年前那样,将三郎吐血都归咎到他身上,要把他赶走。
杜泠静看着自己的?夫君,柔声。
“所以我?想回青州,把这件事弄明白。”
如此才能?真正平静地送三郎离去,又给惟石一个?透透彻彻的?清白。
这才对两个?人都公?平。
她把话都说了?,希望他能?冷静几分?。
他身上一定还有不浅的?伤,一味地惊怒,伤口又怎么得好?
她想拉他至少先?坐下来歇一歇,但他不肯坐。
他并没因她这一番清晰的?解释而缓了?神色,房中静静的?,连同院中,连同整个?澄清坊杜家都静默下来。
他低声。
“泉泉觉得,就一定能?找到原因吗?他已过身三年有余。”
杜泠静也知道三郎走了?三年多了?,可是自杀不是小事,饶是三郎非是凡夫俗子,也必然?有他的?原因。
她觉得自己能?找到。
可他问?,“若不能?呢?”
她说一定能?,“我?想给你一个?清白。”
她目光朝他看去,然?而他却笑了?。
“我?陆慎如从头到脚都是骂名,他们骂我?是侮辱祖宗的?乱臣贼子,废长立幼、祸乱家国,这些骂名多了?去了?,就算他蒋六或是其他人都指我?害了?蒋竹修,又能?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