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不困了,也不知哪来的闲心,就坐着在床边,看?着她慢慢饮茶。
杜泠静自眼角极轻地瞥了他一眼,他眼神倒是锐利,一下捕捉到了她的目光,低声笑?起来。
“娘子?看?我什么?”
昨夜的事,让杜泠静不太想跟他说话,他偏就问了过来。
她只能道。
“侯爷是不是该去?上朝了?”
嗓音有些清泠之意,却也带着昨夜低啼般的微哑。
陆慎如一滞,多看?了妻子?两息,才又轻笑?着回了她。
“一群糟老头子?,不值得?你夫君每日去?见。”
杜泠静端着茶碗的手?停了停。
夫君... ...
一个不太熟悉的称呼。
杜泠静没说话,只继续低头饮茶。
床边的小灯光亮黄晕,隔着纱帐更添朦胧意味,此刻斜斜照在她的侧脸上。
陆慎如静静看?着妻子?。
她是文人是读书人,平日里最?惯常的就是静坐书阁读书修书。
她脸庞白皙,连一双耳朵都雪白,在光中剔透。她的眉淡秀纤长?,眉下的眼眸此刻于光晕中映着杯中清茶,更添荡漾柔波。只是又被细密的羽睫掩下大半,被光影拉出长?而翘似月牙的影子?,投到秀挺的鼻梁上。
男人不禁在这清波、细羽、月牙里,心下柔柔软软,抬手?替她挽起耳边的碎发,她没看?他,但玲珑的鼻尖下,唇珠轻抿。
他只稍稍不留神,便低头吻在了她的唇边。
他不免地想到昨晚,他轻唤“泉泉”,她哑声低啼,手?下又不由自主地揽了她纤薄的腰背。
可他刚要将?她揽进?怀里,她就急急放下茶杯,双手?抵在了他胸口上。
她呼吸又急又紧,一双水眸掀起警惕的波澜,手?下摒足了力。
“... ...”
男人无奈。
“好。”
他只能轻轻亲在她鼻尖,松了她。
这一夜的雨下过,偌大的侯府都清新了起来。
仆从们?扫水扫叶,打掉折损的树枝,修整庭院的花木,却也纷纷含笑?地议论起正院里,“恐怕快要有小世子?了。”
崇安一早就听见有好几人讨论,永定侯府多年只有侯爷一人,此番夫人嫁了进?来,昨晚侯爷可是叫了水的,到底会是大小姐先到,还是小世子?先来。
这会有两个侍卫在嘀咕此事,崇安便道,“我觉得?是世子?先来,军中诸位将?领,当先得?男的多些,兴许与习武有关。侯爷如今虽不在军中带兵,但身法却不曾撂下。”
他觉得?会先有世子?爷,还道,“我看?以侯爷的本事,从今儿算起,世子?一年内就要来了。”
谁知说完这话,正见夫人的陪嫁丫鬟艾叶从旁走了过来,恰听见了他这句话,哼了一声。
“夫人未必即刻就要呢,眼下说会不会太早?”
崇安一愣,眨巴着眼睛。
夫人虽年岁轻些,但侯爷可二十有五了。
可他哪敢在夫人的陪嫁丫鬟面前多言,反倒是那陪嫁小厮菖蒲,听见他胞妹说话,走了过来。
这会见了崇安,跟他笑?道,“安侍卫要不要打个赌?看看小世子?是一年之内来,还是再?过一年?”
崇安不由就要答应。
打赌他怕吗?
可忽的想起什么,“我等皆出身永定军中,无侯爷之令,不能参赌。”
菖蒲闻言一脸可惜模样。
崇安则暗道,自己?差点又上了这小子?的当,上次就莫名其妙给了他一笔跑腿费。
而且,他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