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回头,语调中透出寒意,“我还是会回答你。”
乔青羽屏气凝神。
“我没有。”
怕是乔青羽不相信似的,他连忙加上一句:“不信,你随便问问家里的其他人。”
“不用,”乔青羽冷冷地回应,“劲睿哥,说谎是有报应的。”
“赶紧把本子还回去,让大勇伯伯烧了,”乔劲睿转过头,“哥哥好心劝你,别再像个疯子那样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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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靠近面目全非的老房子,乔青羽莫名不敢抬头。远远地,她就看到曾经乔白羽住过的房间漆黑,空洞,似一幢房子被强行挖走了心。
凄婉,又吓人。
正在整理上坟贡品的乔大勇一接到本子就立马放进了装香纸的塑料袋里,一边转头问乔青羽:“那婆娘是不是怕被我打,故意写外国话骂我?”
乔青羽缓缓摇了摇头。
“没骂我?”乔大勇盒上贡品篮的竹盖,“那她写了些啥?”
沉思半晌,乔青羽回答:“秦阿姨写了个故事。”
“她还会写故事?”
“一个被社会蹂*躏的女人的一生。”
“啊?”乔大勇显然没听懂。
“就是她自己的故事,”乔青羽微笑了下,声音里却满是哀愁,“大勇伯伯,这本子一定要烧掉吗?”
“肯定烧掉咯,留在家里干嘛,人都不在了……那婆娘是不是在本子里咒我?害我没后代!”
“没有,”乔青羽坚定地摇头,“秦文秋阿姨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可那又怎样?她仍旧被命运捉弄,下班途中碰到人贩子,被关押在这个愚昧的南方小村庄,失去意外得到却无比珍贵的孩子,失去作为人的清醒理智,最终悲惨离开人世。
再一次,乔青羽对虚无的“善良”二字,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厌恶。
真心
记忆中最灿烂的烟花盛开在十年前的夏夜,乔劲睿收到寰州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乔青羽记得自己的兴奋劲,记得摆满丰盛食物的大圆桌及相互敬酒的大人们,也记得那晚的乔白羽在满院子的嘈杂混乱中,一袭白裙的她熠熠闪光,空灵得不像凡人。
她还记得当烟花在空中肆意盛放,花瓣如雨纷纷坠落时,乔劲睿弯腰捂住乔白羽耳朵的温柔动作。
这几天她极少把自己关在三楼客房了,思绪却掉进了囚笼,总在有限的那几个记忆碎片之间打转。是的,以前人们就说白羽和劲睿感情好得羡煞旁人,比亲兄妹还亲。白羽吃不下的饭,劲睿会二话不说拨到自己碗里;白羽冬天双手冰冷,劲睿就敞开衣领让她双手环着自己的脖子取暖。曾经乔青羽也和大人一样觉得劲睿温柔且细心,如今看来,劲睿对白羽显然过于无微不至了好得过了界。若关爱弟妹是他的本性,那他对乔青羽乔劲羽理应一视同仁,然而他没有。
乔劲睿呵护的对象只有乔白羽。
“也许,”乔青羽想,“他当时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