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学也问我大姐的事啊,那我就直说嘛,”乔劲羽笑道,“我教你一个办法,你手机里存几张大姐从小到大的照片,再有人问,你就把大姐的照片给他们看,然后可怜巴巴说大姐是被老家的人污蔑的,别人就会相信你了……我宿舍那几个看到大姐照片眼睛都直了,我说啥他们都点头……你拿去给明盛看,一定要给他看!”
“你真的觉得姐姐是被污蔑的吗?”乔青羽若有所思地问,“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难道都是别人没事找事吗?”
“管他呢,”乔劲羽不在意地挥手,“反正这里没人认识大姐,我们说了算!”
犹豫片刻,乔青羽说:“我刚才查了阑尾炎手术只需要几天,爸爸接到电话的那天对我们说的是姐姐已经在医院手术了,所以他和妈妈当晚就赶了过去。后来在寰州待了两个月,为什么呢?”
“不是后来大出血吗?”
“为什么大出血呢?”乔青羽陷入沉思,“为什么人们突然说姐姐得了艾滋病呢?”
“艾滋病”三个字使得乔劲羽倒吸了口气:“姐,咱自家人能不能别提……”
“说不得吗?”乔青羽看向他,“爸爸总说,身正不怕影子歪,若是假的,爸妈怎么会没底气面对呢?”
乔劲羽吃惊地张大嘴:“不是姐,你什么意思啊?”
“我想弄明白爸妈为什么在寰州熬了两个月,”乔青羽说,“姐姐的大出血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不是因为艾滋病。”
“哦。”
“你帮我问。”
“啊?!”
“就说同学追着问你这件事,你都快混不下去了,”乔青羽支招,“你住校,同学关系很重要的,总不能因为姐姐的事被人排挤吧?爸妈肯定理解。”
乔劲羽连连摇头:“不行,我哪敢在爸妈面前提大姐?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带你们进二中看明盛打球,”乔青羽打断乔劲羽,“作为你问爸妈的交换。”
乔劲羽微微一愣,随即疑惑:“姐,都两年多了,干嘛回过头想这件糟心事啊?”
“周围都是有色眼光,我很痛苦,”乔青羽认真地看着他,“既然无法反驳,干脆死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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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乔青羽就发现自己太高估乔劲羽了,这家伙根本不打算遵守她提出的交换条件。看完寰二中的校队练习赛,他就和体校同学一起消失了,直到周日傍晚也不见踪影。
“都是你搞不好和同学的关系,害了我,”电话里乔劲羽对乔青羽抱怨,“在篮球馆,别人看到你,故意离我们远远地,搞得我那几个同学都紧张死了!好像我们是瘟疫一样!”
“这能怪我吗?”乔青羽不客气地吼出声,“是我得了艾滋病?我也是受害者!”
“你能不能别说这三个字了?!”乔劲羽第一次朝乔青羽发了火。
乔青羽怒气冲冲挂断电话,随即陷入深深的沉寂。许久,她缓过神来,发觉嘴唇被自己咬得生疼。
她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想找到之前挂在墙上的字匾,把它放在脚下狠狠地踩。可她没找着。李芳好向来把东西收得很好,这块无用却无法丢弃的字匾,想必正稳妥地放在父母房间的某个角落。
而父母房间,常年锁着门。
年幼时乔青羽还能自由出入父母的房间,直到乔白羽初一升初二的那个暑假,父母书桌抽屉里少了五十元钱。那年乔白羽十三岁,她七岁,劲羽六岁,父母让他们站成一排兴师问罪,却什么也问不出来。
小时候乔青羽只觉得乔白羽是个做了错事不敢承认的胆小鬼,现在她却敬佩乔白羽的刚烈。打死不承认,害得弟弟妹妹一同被骂也毫不在意,这种决绝是乔青羽做不到的她的良心会插手。放到现在,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