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前面几句说得是年嘉与魏玦,那么后边这句又是说得谁与谁?
杜泠静可不是什么又黑又硬的石头。
但他见她看向他,目光捉了她的眼睛,他眸色浓郁抵在她眸中。
“人力亦是天意。”
所以他不在乎是不是强求?
杜泠静转过头,只从眼角里瞥他,他却笑起来,一手握了她的掌心,另一只手倒了茶给她喝。
他为刚才那句赔礼道歉。
杜泠静不要接。
他刚要再说句什么,崇平忽的寻他。
他倒没立时出去,轻轻捏了她的手,道晚间还有些事要忙,嘱咐了她。
“娘子先睡吧。”
杜泠静还是不理会,他叹气出了门去。
他人走了,属于他的气息还留在此间,杜泠静饮下了他给她倒好的茶。
他性子确实与寻常人有些不同,他不求水到渠成,却信人定胜天。
就如同皇后的太子薨逝,东宫空悬,文臣要力挺雍王,他便立时站出来,不畏不惧,站在贵妃与慧王身后,力主慧王上位。
可贵妃到底还不是皇后。
若是皇后娘娘一直熬下去,反而熬得皇上先不行了,那么贵妃便不可能成为皇后。
贵妃做不了皇后,慧王便无可能是嫡子。
皇上若想要越过前面两位皇子,册封年幼的慧王为太子,更是难为。
届时,他所筹谋的一切岂不都要落空?还是说他陆侯拥兵在手,能一呼百应,力压皇城门下?
若真如此,与谋朝篡位的乱臣,就只差一线之隔。
成王或者败寇,他前路会如何... ...
窗外不知何时又落了雨,雨声咚咚地砸落在窗棂上,敲碎春夜的安宁。
杜泠静坐在窗下,蹙眉出神许久。
第66章 静夜
某人晚间什么时候回来的, 杜泠静说不清。
翌日一切如常。
早间与他一道用过饭,便见年嘉过来寻她。他自去料理接连不断从京城来的消息,杜泠静则同年嘉在山房后面的山坡上散步一阵。
她问年嘉昨日睡得如何。
昨日来了她才刚知道, 原来这片山房别院不是年嘉和魏琮的,反而是她那位侯爷的。
他在京畿有多少庄子院子,杜泠静是数不清,但也尽地主之谊问了客人两句。
年嘉道好, 说此地宁静, 既无京城的喧闹, 也没有西北常年风沙呼啸。
“我昨儿一早就睡了, 但迷糊着听见有些动静,还以为世子扯到伤处发了病,吓得我腾得就坐了起来。”
她说魏琮前些日刚受伤那阵, 确实有些凶险, 一到晚上她就不敢睡觉,只怕她一觉睡醒,她好不容易招来的这位仪宾就没了。
杜泠静连忙问,“世子没事吧?”
“没事没事, ”年嘉跟她摇头, “是我弄错了。他昨晚不知往哪去了, 到了夜里才刚回来。”
她道, 瞧了杜泠静,“应该你那陆侯寻他。”
杜泠静想到某人也回来的很晚,看来确如年嘉所猜测。
两人又在小山坡上散了几步, 春雨洒过, 地面更见新绿,草色遥看近亦存, 柔柔地摇动在她们裙摆之下。
年嘉眼尖,一眼看见了从京城方向过来的一辆马车。
“应该是李太医来给世子问诊,咱们下去吧。”
杜泠静跟着她一路从后山下来,径直去了魏琮休养的院落,果见李太医正进了门。
众人见礼,李太医净手给魏琮看诊,左右手都切过,又瞧了几处伤。
年嘉连忙问,“怎么样?世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