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利落简洁,又不失矜贵之气,同她自己的书房,父亲和三郎的书房,尤其是三郎的,完全不一样。
这是武将权臣的书房,是他陆惟石的地方,甚至连每一丝空气都只有他一个人的气息。
杜泠静在其间慢行了起来,手边是他的书案,上面叠着一沓宫里发下来的奏折,他似乎总会看得不耐烦,旁边放着一只方缸,里面还有他不耐丢掉的。
零零散散,杜泠静用一只还能动的手臂,替他简单整理了一下。
他书案上的茶盏是用墨玉大成了极薄的模样,亦是方的,上面似是雕了淙淙山间清泉。
杜泠静微愣了一下,转眼却看到他书案上,正放着一张废纸。
上面列了好几个官职,皆是朝中要职,但一个个全都划掉了,唯独留下江西按察使这一职,他用墨在旁点了两点。
他的字凌厉又不失沉稳,如山石开辟,傲立山巅。
杜泠静默然看着,忆起下晌在京外,他用廖先生提及的江西按察使这一位置。
看来他果真不是信口一说,是真的在此之前就思量好了,全无强迫先生改志之意,可见对于拂党众臣,真是去留任意。
若他早早就是为了拂党而来,以他的心性怎会轻易任他们去留?
杜泠静立在他书案前多看了几眼,用镇纸替他压了那纸,转身走到他的卧房一侧。
相比他同她在正院里的床榻,此间只铺了薄薄一层被褥。
杜泠静微微有些惊讶,若他习惯了睡这么薄的硬床,平日里与她在正院又怎么铺了如此厚实的被褥?
她立身歪着头看着,隐隐有点明白,床榻间属于他的气息更重了,她脑海中一些夜间情形,连忙从他的床边离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