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敏这?话,是醉后、累极, 才不经意说出口。他和父亲、和公公, 只怕都没想将所谋大事透露给家中女?眷。
若叫柴敏和父亲得知,她已察觉, 他们?会怎么样?
父亲会相信她能守住机密吗?
父亲对她的父女?情分, 是否足够纵容她知晓此事?
纪明德双手冰凉,脚也冰凉。
她又不禁去想, 父亲到底有几成把握得胜?谋逆……谋反之事,如若功成,是能权势加身、富贵无极。可一但兵败, 便?是杀头、抄家、受剐,甚至牵连三族、九族的大罪!
寻常出嫁之女?或许能免受牵连,偏父亲是与柴家共谋!若真?事败, 她决计逃不脱株连!!
纪明德一直清醒到了柴敏睡醒。
瞥见柴敏翻身, 她慌忙闭上眼睛, 假作自己正在熟睡。
每次与柴敏同房后,她总是会多睡几刻, 并不与他一同起身。
柴敏也并不记得昨夜睡前随口说出的话,只照常更衣去禁军当值。
待这?屋内、院中,再听不见有关柴敏的声音,纪明德才重重喘出声音。
“来人……来人?”她通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给我沐浴。”
她不能称病。至少今日不能。或许会让柴敏疑心?,想起睡前她问了什么。
她要如往常一样,去给婆母问安。
这?是要命的事。
她不能……她不能慌!
强撑沐浴后,纪明德恢复了两分精神。
她上浓妆遮掩憔悴。
但面色能用脂粉遮饰,眼中神态却不能。朱夫人仍看出了三儿媳的疲态。
算算日子,离她小产也过去大半年了。
若是另外两个儿媳如此,她早劝人回去歇息几天:身体?不适,便?不必讲虚礼来请安,等身上养好再说。若得空,或许还会和她们?说几句贴心?的话。
比方?她还年轻,才成婚一两年,没孩子急什么?
再比方?男人不能太纵着。他们?身上使不完的劲,内宅女?子怎么比得过,若应付不来,也不必勉强自己承受。
可阿敏媳妇,她是管不起,更不想管。
纪氏虽有些手段,把她和阿敏的院子管得严密,可在一府里住着,哪有不透风的事?
四个从小一起长大、伺候她许多年的陪嫁丫头,她把不想做妾的强弄成了阿敏的人,她自己的丫头,自己定是去是留,做姨娘也不算差,这?也罢了。可想做妾也有了身孕的,虽是没经她准许就勾上阿敏,到底是她奶嬷嬷的女?儿!她竟活活用板子把人的胎打下!
柴家虽非“世宦书?礼”、世代富贵有规矩的人家,可她嫁给老爷这?三十?来年,也从没似她一样作践过下人!
这?样心?狠手辣、无情无义?的人,便?是没那个娘,她也不敢亲近,何况又比她娘还更狠毒!
朱夫人便?不问纪明德一句。
因怕把人逼急,对她们?下手,闹得家中不宁,她又示意另外两个儿媳也不许再嘲讽她。
纪明德只当自己把异样混了过去。
她细看婆母和嫂子们?都和往常没大差别,应是不知父亲和公公的谋算。
柴敏又有两天不在家。
他再回来,纪明德便?推受了风、头疼,让其蓁侍候。
柴敏素了两天,哪还管得许多,搂上其蓁便?去偏房。
纪明德又一夜无眠。
她不敢问柴敏,更不敢问父亲。
问与不问,她都只能等着结果,什么都做不了。
她也不能去向陛下告发父亲和丈夫!
若他们?真?想谋反,她是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