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发愣生气,广宜公主已经骑马绕他走了半圈,扬声笑道?:“我不过心疼自己的哥哥,说?些兄妹间的私话,竟能叫你们弄出?这?么多?罪名安在我头上,还?真是奇了!我倒也想问问你们:我哥哥立谁不立谁,都只是我们皇家的私事,与你等有何干系?还?是说?,安国公,你也想做我们皇家的人了,所以才敢如此放肆,插手?宫中?之事!连立后你们都要管,是不是再过上几年,这?上阳宫就要换主人,换成你们来当家了!”
这?话太?过诛心!又是在满朝文武面前,若不辩驳,只怕一个“大逆无道?”“犯上作乱”的罪名就逃不脱了!
安国公当机立断,面朝大明?殿深深拜下!
可?广宜公主居高临下,根本不给他说?话的空隙,便又上指青天,笑道?:“我是父皇的亲生女儿,公主封号是父皇亲封!我无罪无过,兄长为何要管教于我?还?是说?,你等为自己的私心,连先?帝的旨意都要不顾,非要胁迫威逼我皇兄惩处先?帝之女?你等就非要陷我皇兄于不孝不义之地、下遭天下人耻笑、上不能见我父皇吗!安国公!”
她空甩了一下马鞭,又指向齐国侯:“看在你是先?皇嫂亲兄弟的份上,我给你留点脸面。你自己也小心些,别在皇兄那里把先?皇嫂的情分耗光了!我活了这?三十八年,连在民间都未曾听过先?妻之弟能阻拦姐夫另娶新妻的,还?是你心中?根本不敬我皇兄是天子,所以心生轻慢,才敢如此放肆起来!你自认是国舅,难道?还?想做大周的国主吗!”
齐国侯满脸紫胀,也只能面向大明?殿拜下!
安国公等一众本有十三人之多?,皆有三品以上官职爵位。可?广宜只针对安国公与齐国侯两?人,另外十一人即便想帮腔,一则根本寻不见开口之机,二则,广宜公主之言竟似无可?辩驳,三则,也更怕引广宜公主骂到他们身上!
至于左右丞相、各部?尚书?等,在大明?殿时便未表态,此时见广宜公主如此放肆张狂,痛骂二人,更知陛下欲立淑妃之心是何等坚决,皆只远远围观,更无人为二人相劝广宜公主。
安国公急怒惊惧加身,浑身发抖。
如此情形下,他只能想到,要寻个时机冲出?去撞门,以证清白,才能了结。可?广宜公主竟又将话指向了广川子,问他自己就是父亲续弦生的孩子,怎么有脸阻拦陛下继立皇后?他上朝启奏之前,就没?想过先?把老?母亲送回家里,再自尽以证决心,才能理直气壮上谏陛下吗?
安国公字字听得清楚,几乎将一口牙咬出?血。
如此胡搅蛮缠!!!
宫门内。
大明?殿高台下,崔珏正?与同僚缓步行走。
他问:“令堂若已大安,过几日端午佳节,也好请她老?人家出?来散散,赏一回龙舟。再过一月入了伏,恐怕老?人家就不便多?出?门了。”
那同僚姓王名礼,字绍义,本就感念崔珏推荐太?医之恩,今日又深承点醒。
见崔兄竟还?记得他母亲的病,他更是感动,忙说?:“家母已是大好了,多?谢崔兄还?记挂着!正?打算节日里全家出?行,连拙荆与孩子们都一起出?去乐一日!”又忙笑问:“崔兄正?当新婚,不知与夫人有何打算?”
问完,他便想到,现下正?在丹凤门下被广宜公主为难的,可?正?是崔兄的岳父啊。
但崔兄丝毫不急,他想一想,便也没?问。
今日之事,的确并非他与崔兄能插手?置喙。
他便只随着崔兄的脚步,走一步、停三步。
几个内侍太?监着急忙慌地从两?人身前跑过来,又有一个大太?监带着几个徒子徒孙手?忙脚乱地跑过去。
崔珏仍缓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