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匆匆吃完便收拾碗筷。项适原朝他伸手:“手机。”
郁清弥想,他身上除了一套已经损毁的西装和一颗嵌在骨肉里的子弹,可能就只剩下那把切金断玉的匕首了。知道他指的是自己的手机,耸了耸肩,从衣兜里掏出来放在桌面上。
他巴不得赶紧联系上人,把这座瘟神送走。
做惯了家务,几个碗很快就洗完了,郁清弥看见项适原慎重地发出几条短信,然后十分顺理成章地把手机揣进自己兜里。
“……”
项适原也回视着他,一脸“你有意见吗”的跋扈。
“我给你买个新手机,这个还我。”郁清弥自认为已经非常退让了。
但对方根本不领情。“你的账户应该一直被监控着吧,Sugar Daddy不过问你的支出吗?”
郁清弥十分不赞同地瞪着他。但可能因为长期处于任人宰割的位置,他似乎连生气都不太会,只是无奈地求和:“把手机还给我,我最近在等offer,要查邮件。”
“用电脑查。”项适原不为所动,“你还需要上大学吗?”
郁清弥将嘴唇抿成一条线,好像正在苦苦思索反驳他的论据。
项适原看着他变得煞白的脸,感觉人在屋檐下,也不能一味强硬,免得人质破罐子破摔,于是稍微松了嘴:“有你的电话、信息或者邮件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郁清弥只好作罢。
项适原忽然指了指他的脖子:“上面有道伤口。”
郁清弥立刻紧张兮兮地照镜子,看见脖子上横着那半指多的细长血痕明显是被匕首划出来的,忍不住抱怨:“难怪觉得有点疼,你下手知不知道轻重啊。”他去找创可贴。
始作俑者不置可否,他浑身伤都没喊过一声痛,倒是以色侍君的人,一道小伤疤就要死要活,真娇气。
项适原懒得理睬,不顾伤口可能湿水,坚持去楼下浴室洗了澡,换上郁清弥给他随便买的卫衣长裤,前额的头发散下来,看起来比西装革履时年轻了好几岁。但郁清弥没心思欣赏,领着他进左手边的卧室,床铺上的枕套和床单都趁刚刚的空档换过了。
项适原需要静养,而且郁清弥见他躺在沙发上,腿都抻不直。他个子太高了。
项适原没跟他客气,还没躺上床就下了逐“客”令。
“这也算是我第二次救你了吧,能不能态度好点?”作为房间真正“主人”的郁清弥试图跟他讲人情道义。
但黑道大佬没有心,眼神一如既往地冷漠。
短短几个小时的相处已经让郁清弥绝望,他二话不说就走了。
他猜想项适原拿走他的手机是为了防止他通风报信,但他的电脑还联着网呢,这实在令他摸不着头脑。
但多年来的生活经历让郁清弥养成了得过且过的人生态度,他不再多想,到露台去查看自己才完成了一角的作品。
第3章 卷一 康沃尔的消波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