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的状况后,抬着眼定睛看着他不放。

片刻后,张长行道:“常当家还没回答老夫。”

“猜出了一些,”常伯樊答了,“张大人撑不住了?”

“何谓撑不住?”

“他们要弃张大人了?”

张长行笑了,他先是突兀地噗笑了一声,随即,紧接着他的笑声愈来愈大,愈来愈大,也愈来愈疯狂、狂放……

常伯樊喝着茶,由着他笑。

凉茶比苑娘亲手煮的甜花茶要合他的胃口一些,不过那甜茶苑娘也没催着他喝,给他倒的也只是小小的一杯,不过一两口而已,就是一口喝了嘴里也就甜一会儿罢了,无非就是她想要他陪着她喝才给他倒了一小盏给他,他也不敢讨要那多的,权当是她赏的,一小口一小口陪着她慢饮,一杯喝一辈子他也是甘愿的。

凉茶虽好,但人不对,得按捺着性子把屁股按在椅子上方能多坐片刻。

常当家的不说话,张长行的笑声渐渐地止了。

笑音一止,他脸上的灰败就是暗淡的光也掩不住了,连口气也是,“你早料到了?”

“我给过你银子,这是收买贿赂官员。”常伯樊淡道:“我就是朝廷有人保,但想必只要有人在朝堂上参我一本,就是有天子出面保我,我不死也得半伤。至于张大人,就是那个收贿的官员,他人的弃卒罢了,这不难猜,难猜的是,张大人今日这一行。”

为什么来找他?常伯樊暂时还没理清楚。

“常当家都想这么远了,还不难猜?”张长行的神色似笑似怒,似悲似狂,一时之间神色难辨。

“能拿住我的,就这些把柄了。”是不难猜,事情是他做的,他知道他的命门何在。

“你还真是清醒啊,”张长行笑叹道:“你难道就不怕?”

“怕,也不怕。”

“何解?”

“这就不便和张大人说了。”常伯樊把茶杯搁下,盖上茶杯盖子,话锋一转,“夜色已深,张大人有话只管说,常某洗耳恭听。”

张长行止了嘴,他看了常伯樊一眼,转头看向门外被夜色包笼的大坪,半晌后,他提了提干涩发紧的喉咙,艰涩道:“如常当家所料,张某已成弃卒,不过,张某虽难逃厄运,常当家也不想自己头上多些自己不想要的罪名罢?”

“原来如此,”常伯樊明白了,“张大人想跟我再做最后一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