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苑娘未曾把这个说法放在心上过,于她一生,初嫁常家时,常伯樊是她要共度一生的丈夫,等到母亲因常家人死后,他就是她的半个仇人,连敬如宾客的客气亦只剩一半,待到孩子没了,他就成了她一生最不想见、最不想忆起之人。

只是,如今,在他的痛哭声还响彻耳边、缠绕心上时,回到初嫁他的第二日,他待她的那些好,突然变得有些明朗了。

事已不可更改,见到他要如何?

苏苑娘有些许迟疑。

第 2 章

无论如何,不能像上辈子那样了。

“夫人,那老奴去了。”柯管家欣喜接过丫鬟捧来的女儿红,真真是高兴。

夫人是大家闺秀,一言一行无不贤淑得体,但柯管家一向觉得爷这位命定之人颇有些过于一板一眼。

如他们未成亲之前,爷给她送点什么过去,她就回一点,不送不问罢,连她来府送句问好都不见,皆是爷上心着她,挂牵记念着她。

像今晚这样上心他家爷的事情,甚是少见。

果真成了婚,是一家人了,很是不一样了。

往后爷就有知心人了,算是苦尽甘来了,柯管家替自家主公欢喜着,一路小心捧着酒坛,不假他人之手。

“老爷,大爷,三爷,昌大爷,嶀大爷,珉二爷……”进了正堂,柯管家一一请过座上老爷的安,跟坐在主位的自家老爷笑意吟吟道:“老爷,夫人听闻您在招待自家人,特令老奴送来一坛她陪嫁的女儿红。”

常伯樊微怔,恰时,他对面的京都分枝家的大爷,亦今日才赶到临苏的常孝昌这厢含笑开口:“弟妹有心了。”

常伯樊朝他微微一笑:“兄长客气。”

随即回首朝管家问道:“夫人歇着了?”

柯管家摇头,小声禀道:“没呢,似是在等您,不过看着有些困了。”

常伯樊颔首,管家退下,待酒过三盏,他停了杯,道:“大堂兄一路舟车劳顿,想来应有些乏了,今日暂且喝到这,我先送您回去歇息安顿。”

“无需劳烦贤弟,兄自去就行,还是忆风苑?”

“是,还是老地方,不过忆风苑去年由弟改为忆风居了……”常伯樊起身,走向前,“堂兄,请。”

忆风居?是了,听闻他这堂弟那位贤妇闺名叫苑娘,名中带个苑字,想来有所规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