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三姐则蹑手蹑脚走到通秋身边, 跟通秋妹妹咬耳朵:“娘子怎地这时候写起字来了?”
以往她们娘子写字不是午膳后就是晚膳后, 她很少在晚膳开饭前还拿着笔不放的。
“是作画。”通秋摇头。
“你这个死丫头,”三姐点着她的头, 还不敢把话说大声了,压着嗓子鬼鬼祟祟道:“作画跟写字有何区别?还不是都跟坐监牢一样。”
“是了, ”对三姐姐而言, 这写字画画确实都是一样的, 都一样的不喜欢, 通秋也明了, 点头道:“娘子说她心不静, 作画静静心。”
三姐闻言缩了缩肩膀,还是她家娘子厉害,静心都是用写字作画来的,她胡招娣若是想静心,还是出去跟街坊邻居们说上两三个时辰的话来得痛快。
“还是娘子……”三姐憋了憋,绞尽脑汁想了个有学问的词:“风雅。”
这话出来三姐自行都乐了,这般风雅的词她都想得出来,她书果真是没有念,娘子没有白教她。
“那是当然。”三姐说是甚对,通秋点头不已。
这头丫鬟们在一侧悄悄说着话,苏苑娘把手下挑担郎的最后一笔画下,抬起了头,道:“可饿了?”
见她要搁笔,常伯樊忙挽袖去接,不答反问道:“这是大画?”
苏苑娘颔首,让他接过笔,“是长街画。”
她特地让丫鬟们去库房找的长宣纸,一刀未裁,暂也没想好要画到何地步再行打止。
“怎地想起要画这长街画了?”
“以前功力不够。”
“看来苑娘近日精进了不少。”常伯樊正要笑,只是这厢他这将将笑开口,就见她摇了头。
只听她摇头道:“还是不够,跟爹爹所说的下笔如有神还相差甚远。”
常当家脸上的笑顿时断住,“那……”
“练笔之作,爹爹不在跟前,我画来静静心。”爹爹说不到她,她先拿来练练手磨心志还是可行的。
“静心?”常伯樊脸上的笑没了。
正在他笑容全然淡去之际,接过丫鬟挤来的帕子拭去手上墨迹的苏苑娘走到他身边,把她的手送到了他手里,常伯樊没作多想,下意识就握住了她的手,偏头就朝她看去。
苏苑娘拉着他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丫鬟们小心地抬着桌面上的纸面往一边摆出来的长凳上放,等确认好她们是小心行事后,她方抬头看向他:“今天可有人骂你了?”
常伯樊一时未作声。
又听她道:“要不我们以后多请几个了得的掌柜,尤其是能找那扛骂的,往后这种事就交给他们罢。”
跟过来的孙掌柜一直没作声,听到此言颇有些不安地朝丫鬟那边移了两步,很是想问问她们当家地这话作何解,可是指责他孙老头没有作好份内事,让东家挨骂了?
胡三姐也怪会传话的,东家挨了骂的事也传给夫人,真真是想他老孙想喊一声呜乎哀哉,与他何干。
这厢常当家脸上刚淡去的笑又在他嘴角边上扬了起来,他拉着她的手往睡房走去,嘴里笑道:“夫人所见正合我的心意,我听夫人的。”
他这一回屋换衣裳,抱着夫人在里头磨蹭了许久,直到丫鬟大着胆子在门口喊晚膳已摆好了,在夫人的怒目之下,常当家的才松开她,领了她出来。
这夜孙掌柜的在东家用了晚膳不久就回去了,临走前听到夫人让三姐这个大丫鬟送他,掌柜的是感谢了又感谢,心道夫人这个吩咐可真是及时雨,来得太是时候了。
路上孙掌柜敲着边鼓问夫人可是喜欢那机灵又担事的老掌柜,又跟三姐道:“我早对府上的宝掌柜可是慕名已久了,可惜以前我跟的是彭掌柜,跟着他在外头走江湖东一脚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