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而去,常伯樊拿起筷子,跟小口咬着青菜的苏苑娘道:“苑娘,我要食言了,等会儿我还要出去一趟。”

苏苑娘点头。

等嘴里的菜咽下,她也吃完了,放下筷子,静静地看着常伯樊快快地喝着粥,择小菜辅之。

等他一碗粥喝毕,她开口问道:“路引不好办吗?”

“没有的事。”常伯樊朝她笑。

那笑容甚假,与平日与她的笑相比,一个像真人,一个像假人。

是真心还是假意,苏苑娘看的清楚,他说他的,她也说她的,“使银子也不好办吗?”

苑娘啊苑娘,也不知他的苑娘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聪明,常伯樊没有了吃下去的胃口,放下筷子,看着她道:“张县令你知道一点罢?”

她知道,并且她知道的不止一点。

卫国每县县令五年一换,现在的临苏县县令名为张长行,今年算来是他就任临苏县令之位的第二年,以前苏苑娘当他是常伯樊的人,因他与常伯樊见面必以兄弟相称,后来张长行反水栽赃常伯樊草菅人命,苏苑娘才知他们只是利益之交,两人从无深厚情谊。

直到后面,张长行没有栽赃成事,眼看他诬陷常伯樊之事要真相大白,吏部却送来了一旨调令,张长行得已保全身退,他与常伯樊的那次殊死交手不见大赢,却也丝毫未输,给常伯樊添下了供人指摘,洗了也未见得洗清了的污名。

那是一只想吞并常家的人借来打压常伯樊的手,这一点,苏苑娘非常肯定,但这是后来常伯樊势起后的事,现行常家还未壮大富有到那个时候,现在的张长行仅仅只是一个想趁在位时多贪一点银子的县令。

“知道,他很贪。”苏苑娘简言回道。

常伯樊一愣,不确定问:“岳父说的?”

苏苑娘直视他:“你不是说给他开了个书铺吗?铺子都开了,路引却不给你开,不是贪又是什么?”

常伯樊又是一愣,叹道:“我说的,你都记着啊。”

苏苑娘颔首:“我什么都记着。”

坏的记着,好的也记着,她已不敢像上世那样懵懂无知地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