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她是多出来的,她会好过许多的,他也一样才好,多为自己想想。

“苑娘,苑娘,苑娘……”常伯樊捧着她的手放在嘴间,带笑喊着她,喊着她的声音里,一声比一声笑意更重。

到最后,他的声音近乎哽咽。

怎么还是像前世一样爱哭呀?看着他眼中涌现出来的水光,苏苑娘高兴又心酸,她还是不敢看他的眼,她别过脸,死死地看着另一处躲避着他的眼睛。

“常伯樊,你娘亲没了,不会有人再心疼你了,你要多疼疼你自己。”

她也是让他伤心难过的人,想来想去,她是有些对不住他的,那一世,她是很不懂事,拖累他了,真是对不住。

“苑娘,苑娘……”你疼我,你疼我就好了,常伯樊举高着脑袋看着她,很想把这句话说出来。

可是,不能啊,他是个男人。

常伯樊只能喃喃地喊着她的名字,不知喊了多少声,也没喊回她的头只见她伸出手,拦住了他喊她名字的嘴,头没有回。

在她的手挡上他的嘴那一刻,顷刻间,常伯樊的心沉到了一片寂静漆黑的谷底。

是夜,他浑身冰冷,一夜未睡。

第 96 章

翌日, 苏苑娘酣睡而醒,正是辰时。

洗漱更衣,用完早膳, 旁管事巳时来说家事, 说到一半,知春就过来道门房来报,说族里归叔爷夫妇已至。

“请进客堂了?那我们过去。”苏苑娘起身,与旁马功道:“你且边走边与我说。”

旁马功忙称是。

府里厘正之后, 几无大事,多是用度支出的小事,旁马功头几次与当家夫人报得很清楚, 见她听的仔细, 后面也不敢懈怠, 皆会把府里的大小变动与她说道清楚。

他也毫无隐瞒之意。他膝下唯一稚子只有五岁, 由老母与妻子养在老家, 当家的让他进府那日, 就给了他一封荐学信。有了这封信, 他儿在老家就可进县学读书, 而他则得提着十二分的心,当好这个差, 方有银钱送回老家,维持一家老小在县城的生计。

当家的爷话说得明白, 主母亦出乎意料擅长料理庶务, 旁马功丝毫不敢轻忽。

“祥叶院那边, 周奶娘想要一块墨, 昨儿下午来说的话, 您看?”夫人走的不慢, 旁马功说着话也不敢闪神。

“给,”苏苑娘道:“文房四宝拿一套送过去,随带择几本启蒙书。”

“小的知道了,这几日大爷那边没什么太大的动静。”

“好。”常孝文夫妻俩,府里暂时斩断了他们与族里和蔡家的线,对过惯了锦衣玉食的人来说,这种衣食皆有节制的日子对他们来说日日皆是折磨,已不用外人插手,等看不到一点希望,他们的目视之内只有对方的时候,就是他们恨对方恨之欲死之际。

她要不了他们的性命,唯等时间还她死去的孩儿一个公道。

现在她则要去斩断他们跟族人所有有关有牵连的线,让他们毫无用处,让人再也想不起他们。

出去的路很宽,以前对她来说,陌生又遥远的前堂现在不过小半柱香就到了,苏苑娘迈进了通往前院的正门,旁马功也把琐事禀告完毕,跟苏苑娘请示:“小的随您一道?”

可,苏苑娘颔首。

几个丫鬟都来了,这时知春领着通秋朝站在堂前的小厮飞快走去,等问清里面摆上的茶水点心,等会儿她就要去厨房把后面的拿来奉上,胡三姐则和明夏留下,紧随在苏苑娘身边。

“夫人,您来了,大管事……”门前的小厮请安。

苏苑娘扫过他们,朝里走去,刚迈进大堂,就见站立着的常隆归夫妇,面带焦色朝她看来。

“当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