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够自取其辱了,她一走,吕兰芬叹了口气,朝苏苑娘真心道:“弟媳妇,我们常家,早不是之前的那个常家了,这族里家里那是一代不如一代,儿子儿子不成,媳妇媳妇不成,像样子的没几个,这一大家子也就沾点以前公伯的名声,实际上也就是个有个盐矿的人家,还是一家族的人分,哪怕整个家族都加起来论富庶,也就能在临苏立得起,放到整个汾州、汾州城也就算不得什么了,我也不放你笑话,我帮娘家过来走动,也是图着我娘家答应给我的那半五分的利,光靠着族里的那点分利,我们一家子是过不了长久的,现在不多打算打算,往后儿女成家都难。你呢,也别太顾着外面的人面子,要多为自己打算,他们说话难听些算不了什么,左右比不起你手里握的东西要紧,你可要记住了,手里的银子一定不要松,要不然都扑过来,到时候你就难了。”
吕兰芬这话说的是真诚实意为苏苑娘着想,就她看来,苏苑娘太大方了,这大方要是换来人心也就摆了,问题是这当家弟媳妇当了散财童子,也没几个人真心真意领她的情,反而有些人想着这是应当的,补偿前些年老家主薄待他们的,还仔细算起来,觉得本家还欠着他们一些。
吕兰芬在族里多有走动,听到了不少风声,这些话她是不能仔细说给苏苑娘听的,但时机恰好,念着这小娘子对她的直言直语,就半带着提点了两句。
吕兰芬所说的,前世苏苑娘就已经领教过了,她点头,“苑娘知道,多谢嫂子。”
真真是好人家出来的闺女,吕兰芬笑叹了一口气,站起来道:“我就是来转一转,定日子的事,就拜托你帮多上心了。”
“当家这几日是忙,我已代你问过了,他也拿不定时间,”苏苑娘想了想,道:“这样罢,你们家的人一到就来送个信,他要是当天晚上回来,就让你父兄晚上过来就是。”
“不用拿时间了?”吕兰芬诧异。
“不用了,晚上谈也好,到时候他一回来我就差下人过去知会你们。”
这是她拿下主意了?吕兰芬顾不上多想,嘴里就回了话:“那弟媳妇啊,就这样说定了,我父兄一来,我就马上过来跟你说。”
“用不着亲自来,让下人过来通个气就好,他们来你也忙,你忙着你的就是。”
“这哪成。”
“就如此罢。”
“这这这,哎呀,太麻烦你,太让你费心了。”
“没有的事。”
吕兰芬出去几句话,就得了一个准信,回去想了一路,一到家就跟家里当家的说了在本家的事,又道:“这性子直是直了点,但是个有来有往的。”
话一完又一琢磨,吕兰芬笑了:“我当她是个不懂人心的,看来也未必,是非好歹,我看她清楚得很。”
常孝宽看娘子自问自答不亦乐乎,拍了下她的头,“不管她是什么人,我们做好我们自己的那份,站好自己的立场就是。”
也是,吕兰芬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嫣然一笑,“相公聪敏。”
另一边,易氏回去的路上却是哆嗦不止,她从小聪明伶俐,能说会道,每次见表姑妈,皆哄得表姑妈开心不已,她极会看人脸色,自认人情练达,对笼络人心是极为擅长的,若不然,她也不会被常氏一族辈分最尊贵的老祖家选了当长孙媳妇。
日后常家是要放到她手里的,她以后就是家里的当家夫人,以后的老夫人、老祖母,易氏因此更是凭添了几分傲气,且她在家中长袖善舞,上哄得老人欢喜,下哄得小辈敬爱,在家里那是如鱼得水,游刃有余,她自认她极为做人,自信得很,但刚才在本家被人泼的那一盆凉水,却把她的自信泼没了。
易氏自傲,心里却也隐隐明白,家里下面的人让着她,族里的人对她奉承有加,皆是因她